應諾聲中,羅士信帶領本部大步衝上,從側面加入混戰戰場,小怪物羅士信再一次身先士卒,在敵群中矛戳柄砸,勢不可擋,吃過羅士信大虧的李秀寧軍未戰先怯,很快落入下風,李秀寧拼命約束軍隊,被迫向來路逃竄,想要重新逃回倉城,牛進達察覺李秀寧軍企圖,利用位置更好的機會,搶先衝到吊橋前方攔截,不肯再給李秀寧軍逃跑機會.
倉外混戰更加殘酷激烈,急於逃命的叛軍拼命回沖,攔在路前的牛進達軍既無險可守,背後又有叛軍弓弩威脅,完全是靠血肉之軀抵擋叛軍前進,打得異常艱難.馬三寶和羅士信也不斷衝擊李秀寧軍,卻始終無法衝散叛軍,最後羅士信急了,乾脆舍馬步戰,換上雙刀衝入敵群,瘋狂砍殺著直衝李秀寧的軍旗所在,羅士信身後計程車兵怕主將有失,趕緊尾隨跟上.
混戰間,羅士信再一次撞上了老對手丘行恭,知道羅士信厲害的丘行恭明知不敵,卻還是捨命攔截,與羅士信惡鬥了幾個回合,直到被羅士信砍傷方才撒腿而逃,但也多少給叛軍士兵爭取到了一些時間,讓更多的叛軍士兵死守在了李秀寧的旗幟周圍,羅士信幾次衝擊都沒能殺進去,反而被叛軍士兵的刀槍在身上留下了幾處深淺不一的傷口,急得哇哇大叫,卻又無可奈何.
要命時刻,羅士信的身後突然飛出幾個火藥瓶,落入叛軍密集處炸開,羅士信先是大喜,然後又大罵自己糊塗,忘了陳喪良給自軍裝備有用來擾亂敵人的火藥瓶,趕緊又大吼下令,讓自軍士兵把火藥瓶都扔出去,自己則頂著爆炸衝擊和敵人刀槍大步上前,一路砍殺著繼續直取李秀寧.
被火藥爆炸攪亂的叛軍士兵終於攔不住小怪物的前進腳步,雙刀都砍出了缺口的羅士信也終於殺到了李秀寧的近處,看到殺得滿身是血的羅士信狀如瘋虎的衝來,素來沉穩的李秀寧終於還是慌了,下意識的拔馬就往北跑,死活衝不破牛進達阻擊的叛軍士兵慌亂跟上,叛軍隊伍密集的隊形也終於大亂,隋軍將士乘勢追擊,緊攆著李秀寧的敗兵不放,活捉李娘子的口號此起彼伏,不少人品上佳的隋軍將士還喊出了活捉李娘子輪營的口號.
與此同時,看到李秀寧敗往北面後,城牆上的叛軍將領無不大慌,紛紛向李建成叫道:"左都督,不好了,李娘子忙中出錯,往渭水那.[,!]裡逃了!那裡是死路啊!"
李建成臉色鐵青,根本就不敢去看李秀寧的情況,半晌才陰沉著臉說道:"希望她別想不開尋短見,她即便被俘虜,以賢弟的脾氣,也不會把她怎麼樣."
知妹莫若兄,這時,李秀寧終於發現自己犯下平生最大的一個錯誤——慌不擇路間竟然逃到了滔滔渭水的岸邊!但再想回頭時已經晚了,隋軍將士早已經如同潮水一般的湧來,堵死了她的其他逃命道路,會水的叛軍士兵紛紛跳下渭水逃命,不會水的叛軍士兵只能是嚎啕大哭著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只有少數窮兇極惡的叛軍士兵負隅頑抗,還有一部分叛軍則直接逃向了西面,不敢再回頭一步.
李秀寧不會水,當然也不會投降,又聽到隋軍將士高喊的抓住李娘子輪營的口號聲,李秀寧徹底絕望,只能是向西面的大興方向哭喊道:"父親,女兒先走一步了!"
喊罷,李秀寧縱身跳入了滔滔渭水……
很可惜,李秀寧自殺沒能死成,喝了一肚子渾濁河水後,她被兩個跳水追殺的隋軍將士給拖上了岸,憤怒的隋軍將士當場就要把她的衣服剝光侮辱,幸得馬三寶正在軍中,及時喝住了眾人,下令把她押去獻給陳喪良,交給陳喪良處置.
當李秀寧被押到陳喪良的面前時,模樣當然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全身精溼,衣衫破爛,頭髮披散,曾經嫵媚動人的臉蛋上青一塊紫一塊,還盡是泥汙髒水,虛弱得連站都站不穩.看到差點成為自己嫂子的李秀寧這副模樣,陳喪良當然是感慨萬千,苦笑說道:"嫂子,真想不到我們會這樣的環境下重新見面,你沒事吧?"
絕望的看了一眼白袍銀甲裝逼之至的陳喪良,李秀寧沙啞著嗓子說道:"姓陳的,你如果還是個男人,就一刀殺了我!給我一個痛快!"
"我殺你幹什麼?你的利用價值還很大,現在還不能殺."陳喪良坦然回答,又說道:"不過你也放心,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名門之後,還差點成了我嫂子,我不會讓你受到羞辱,安心到戰俘營待著去吧."
言罷,陳喪良剛想下令把李秀寧押走,前方倉城那邊卻突然傳來了歡呼聲音,陳喪良與隋軍眾將趕緊抬頭去看間,卻見永豐倉的城牆先是出現搖晃裂縫,接著很快發出一聲巨響,終於在隋軍將士不惜代價的奮力挖掘下轟然倒地,隋軍將士歡聲如雷,不及煙塵散去,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殺進倉內,人人爭先,個個勇猛.
見此情景,李建成當然是臉色蒼白如紙,不得不垂首下達棄倉逃命的命令,讓軍隊出城逃竄.陳喪良卻是長鬆了一口氣,喃喃說道:"終於還是拿下來了,可惜,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城牆已經出現了一個無法彌補的巨大缺口,再堅持下去也毫無意義,乘著手裡還有一支可戰之兵,李建成,王長諧和孫華等人趕緊開啟西北兩門,帶著軍隊向西面大興方向逃命,陳喪良不願加大損失,沒有下令攔截,只是命令步兵大隊入倉控制倉城,又命令報**和秦瓊,程咬金等騎兵隊伍先行西進,攔腰衝擊叛軍的敗兵.而與此同時,竇琮從蒲津關派來的援軍也終於抵達了渭水北岸,可惜為時已晚,又沒有橋樑和渡船過河,只能是趕緊向西去有橋樑的興德宮接應.
遭到了隋軍騎兵攔腰衝擊的叛軍敗兵當然再次大敗,但過於開闊的地勢卻給了叛軍將領士兵不少的逃命機會,會水計程車兵下河泅渡逃命,不會水的四散奔逃,專往騎兵難以活動的山林之中逃竄,已經換上了普通士兵衣服的李建成和王長諧等人也靠著戰馬亡命奔逃,搶先逃過渭水橋樑,與蒲津關救兵會師一處,得以保全住性命,也多多少少的保住了一些殘兵敗將.
李建成的逃走在陳喪良的意料之中,事實上陳喪良還是故意放李建成一條活路的——逃跑時大將肯定是騎馬逃命,速度可以很快,陳喪良命令騎兵攔腰衝擊李建成敗兵,其實就是為了給李建成一個逃命機會.所以收到了李建成已經逃過了渭水的訊息後,陳喪良不但沒有半點的驚奇,還眺目去望北面,心中暗道:"建成兄,去吧.這次放你走,是因為我還沒有資格赦免你,下次我能自己做主的時候,你就別想跑了."
喃喃說罷,陳喪良下令撤回追兵,然而命令剛剛送出,留守營地的房玄齡卻打馬來到了陳喪良的面前,還直接附到了陳喪良的耳邊,低聲說道:"賢弟,大事不好,剛收到的訊息,二十八日夜,叛軍主力已經攻破了大興宮城!"
陳喪良身體一震,忙低聲問道:"代王殿下呢?"
"只聽說是化裝成內侍逃出了城,目前還沒有更進一步訊息!"房玄齡低聲答道.
陳喪良這次沒有震驚,嘴角還很輕微的上翹,暗道:"陰世師果然還是聽了我的建議,逃了就好,死了更好,不死也沒關係,大興朝廷的框框架架已經被李淵老賊砸得粉碎,拿回了大興,我就可以放心在關中這張白紙上施展畫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