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西貴縣刑偵大隊接到來自水石鎮派出所的電話,有人報警稱在石渡小鎮外的枯樹上發現了吊死的人。
打電話的時候,水石鎮派出所已經在現場了,因為他們需要確認是否真的是屍體,以防看錯或者惡作劇。
與此同時,現場照片也傳了過來,當時刑偵大隊隊長集合偵查員在短暫的討論過後,讓水石鎮派出所立即將屍體運到西貴縣殯儀館,而後帶領重案中隊火速前往。
案發現場非常簡單,就算留下過腳印也已經被風沙掩蓋,周圍也不可能有攝像頭,調查方向最終放在走訪問詢和確認死者身份上。
三個小時後,屍體到達西貴縣殯儀館,法醫楊紅毅已經在等待了。
因為是晚上,殯儀館只有一個值班人員,叫李富貴。
李富貴的人生和名字大相徑庭,窮的很,至親離世也沒朋友,還是一個老光棍。
也就他這樣的人,才願意天天在殯儀館值夜班。
因為工作原因,楊紅毅和李富貴倒是挺熟,有命案的時候遞根菸,就能讓對方幫忙一起搬運屍體。
屍檢完了,兩人再一起吃頓有酒有肉的飯。
都是楊紅毅請客。
平時孤寂的李富貴還是挺希望楊紅毅來的,有人聊天,有人給煙,有人請客喝酒,自己所要付出的東西只是出點力幫幫忙而已,一點都不虧。
至於害不害怕屍體……李富貴在殯儀館幹了那麼多年,什麼沒見過,早就免疫了。
“我做屍檢的時候,李富貴經常在旁邊看,我也從來沒有趕他走。”
“西貴縣只有我一個法醫,有個殯儀館工作人員監督著,聊聊天也挺好。”
楊紅毅聲音停止,差不多說完了。
陳益並未在意對方工作過程中的瑕疵,西貴縣唯一的法醫,所有鑑定重擔都在他身上,勤勤懇懇工作了這麼多年,還是值得尊敬的。
“屍體到殯儀館後,有沒有離開過你的視線。”他問。
楊紅毅認真回憶,點頭道:“離開過。”
陳益:“三具屍體都是如此嗎?好好想想,是不是在全面屍檢之前,李富貴有機會掉包。”
他首先懷疑李富貴,其次懷疑楊紅毅。
靖城的受害者絕不可能突然出現在石渡小鎮,在一真一假的可能性中,他更傾向於石渡小鎮的屍體是假的。
既然石渡小鎮的屍體是假的,那麼真屍體需要從靖城運到西貴縣,而後和假屍體對換。
也就是說,水石鎮派出所運來的屍體,和楊紅毅著手檢驗的屍體,不是同一個。
這是陳益所能想到的,比較合理的解釋。
先順著這個方向查,排除了再說。
“掉……掉包?”楊紅毅吃驚,顯然沒想到陳益會突然來這麼一句,“要說機會的話肯定是有的,但不太可能吧?”
陳益:“屍體從石渡小鎮運到了殯儀館,你接收屍體後立即送進殯儀館內準備屍檢,很簡單的過程,如果三具屍體你都沒有全程盯著,那麼楊法醫……就有點危險了啊。”
他意有所指,直接挑明,不和對方藏著掖著。
楊紅毅聽懂了,臉色微變。
韓丘也聽懂了,皺眉看向自己的同事。
此案兇手想要做到屍體的瞬移非常難,但如果有內部人幫忙的話,那可就太簡單了,尤其是楊紅毅。
如果楊紅毅撒了一個彌天大謊,完全可以將偵查人員給帶溝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