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嫻並不知曉今天她那一大家子去縣裡把人家公安局圍了,而且還是不約而同,提前都沒有商量的那種。
姜家人的行動力,她屬實還不太瞭解。
她倒也不是心大到不關心自己的事兒,而是因為之前潘文芳的事兒,她對於這個年代的公安同志的行動力還是非常認可的,這一回,同樣如此,更因為,公安局還有江涵悅在,她覺得壓根不用她再多管什麼了,她能做的事已經做完了。
再者,昨兒人公安局長都說話了,成立專案小組,她還有什麼可愁的?
另則,無論是魏金山還是那四個混子,她解決的過於輕鬆,以至於她根本沒當回事。比起魏金山找了混子想收拾她,她如今琢磨更多的是馬家和徐廣國家到底有沒有聯絡,透過馬家她究竟能不能捉到徐廣國的痛腳。
一直到站在廣播站門口,她五哥丟下一句:“好好工作,晚上來接你,你乖點,不要亂跑。”就蹬著腳踏車走遠後,姜嫻的腦子才算回籠,她懊惱的一拍腦門,瞧她,昨夜被顧珩猝不及防的告白給打亂了思緒,忘記跟他說,一道去廖地主家探一探的事兒了。
不過,沒有他,自己也不是不行,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夜裡就是了。
姜嫻委實是藝高人膽大的代表,絲毫不覺得夜探村中人們口口相傳的鬼屋有甚不妥的!
而且她渾然忘了,昨兒個剛因為夜裡出門被五哥堵了個正著的事兒。
剛一進來,眼見著時間還早,整個廣播站除了門口看門的王大爺,還沒有旁人。
和王大爺打了招呼,姜嫻便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可能是為了方便“老帶新”,所以他們三個新人不是坐在一起的,姜嫻自然是跟著孫幹事,坐在孫幹事的前面。
讓姜嫻覺得自己運氣不錯的是,卞長明跟她一間辦公室,徐嫣兒卻在另一間。
不用抬頭不見低頭見,姜嫻高興,徐嫣兒估摸著也輕鬆。
明明就是生死仇人,甭管是誤打誤撞還是機關算盡進了同一個地方工作,若是每天還得裝著沒事人一樣,便是她和徐嫣兒這般的人也覺得累吧。
姜嫻來得早,拿著燒水壺就去打井水,辦公室有三個暖水瓶,這個大燒水壺不多不少,就能灌三暖水瓶水。
這裡人叫燒水壺水吊子,是用鐵皮做的,辦公室迴廊邊有個小煤爐子,每天晚上看門的王大爺都會舔點新炭,爐膛子留個縫隙,讓裡面的炭能溫溫的燃一夜,第二天早上就不用重新升爐子,他們平日裡燒個茶水甚至熱個飯食、開個小灶啥的,都指望這個煤爐子呢。
打完了水,姜嫻以完全不符合她形象的大力,提著水吊子就回來了,放在煤爐子上燒水後,她還特地去後院把那些菜地都澆了一遍水。
姜嫻這人不怕累,但她怕髒,第二天來上班,正趕著食堂的人送了點糞水過來,要給這些菜啊芝麻啊壓肥呢,她立刻躲得遠遠的。
今天,她想著該澆水了,於是順手做了。
陳副站長來的時候,聽到後院有動靜,又看到前院煤爐子上已經開始“咕嘟”的水吊子,就知道有人來了。
她走到後院就看到一漂亮的姑娘,拿著水瓢,一勺一勺的給芝麻澆水,迎著晨曦,陳站長恍惚的覺得,姜嫻像從菜地裡鑽出來的花仙子,美的特別的不真實。
陳副站長過來的時候,姜嫻也看到了她,她微微彎了彎眉眼,主動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