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救我!”那無盔騎士也大叫了起來,帶著哭腔哀求道:“救救我,快救我!”
“怎麼辦?!”在對情況絲毫不知的情況下,電光火石間,陳應良做出了決定人生方向的選擇,“寧可雪中送炭,絕不錦上添花!救人!比幫勝利者收穫更大!”
決心一下,陳應良立即拍馬衝了上去,到了無盔騎士馬旁,跳下馬把他拉出戰馬,又把他推上了自己的坐騎,後面的追兵見了大怒,個個破口大罵,“小子!你找死!站住!站住!不許跑!”
後面有十幾個追兵,陳應良當然不會不跑,二話不說就爬上坐騎,坐到了那無盔騎士的身後,和他一起夾馬向西逃命,後面的追兵不肯罷休,繼續緊追不捨。
按理來說,就陳應良騎的這匹昂貴死馬,載了兩個人後很難跑得太快,但還好,後面那些追兵的戰馬體力可能也在之前的戰鬥中消耗了許多,所以陳應良與那無盔騎士同騎狂奔了兩裡多路,才有一名追兵勉強追到了陳應良的側後,揮刀來砍陳應良,陳應良趕緊揮刀招架,使出死鬼陳應良記憶中留下的軍隊刀法,與那追兵橫刀相碰,奮力盪開那名追兵馬刀,那追兵咦了一聲,二話不說又是一刀劈來。
“孃的!拼了!”亂世之中,陳應良不想砍人,但也不想被人砍,見那追兵接連兩刀都想要自己的命,後面的追兵也越來越近,陳應良也豁了出去,既不躲也不閃,大吼一聲掄刀直接去砍那追兵的腦袋,用出了同歸於盡的無賴打法。
“****的!”那追兵被陳應良的無賴打法嚇了一跳,又勝利在望不願與陳應良同歸於盡,只能是趕緊在馬上側身,躲過陳應良的致命一刀,同時他砍陳應良的一刀自然也落了空,而那替陳應良操縱坐騎的無盔騎士乘機連踢馬腹,逼迫陳應良那匹死貴駑馬加速,重新拉開了與追兵的距離。
“站住!”又有一名追兵追近,挺矛來刺陳應良脊背,陳應良避無可避,只能是回身揮刀猛砍長矛,口中大吼,“死!”
砰一聲,讓陳應良頗為意外的是,一刀砍在長矛上,他那把只能算是普通好刀的鞣鋼橫刀,竟然一下子砍斷了矛柄,陳應良再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那矛杆竟然頗為粗糙,乃是普通雜木削成的矛杆,品質十分粗劣,自然擋不住陳應良使出了吃奶力氣砍出的一刀。
“好樣的!”那無盔騎士用眼角餘光看到,忍不住大聲叫起好來,“小兄弟,我的兵如果都象你,今天就不會輸得這麼慘!”
陳應良根本無心理會那無盔騎士的言語,只是衝著路旁的一片小樹林大喊,“弟兄們,快出來!我把人引來了,出來殺人搶馬!快!出來殺人搶馬!快啊!弟兄們!”
“有埋伏?!”後面的追兵都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一起扭頭去看小樹林,不知不覺的放慢了馬速,小心提防從樹林裡殺出的伏兵,陳應良則乘機用刀柄猛敲馬臀,坐騎吃疼慘嘶狂奔,重新拉開了與那十幾名追兵的距離。
也不知道是因為陳應良的騙術得手,還是東都的城牆城樓已然遙遙在望,那十幾名追兵見陳應良跑遠後,終於沒有再次追來,大罵著選擇了掉頭往來路返回,回頭看到了這景況,陳應良和那無盔騎士都鬆了口氣,但還是不敢駐步,仍然是繼續催馬狂奔,一起拼了老命的逃向東都。
大概是命中的註定吧,那名無盔騎士控制著坐騎,竟然把陳應良帶回了之前投軍遭拒的安喜門外,而在距離城門不到一里的地方時,陳應良的死貴駑馬也終於支撐不住如此劇烈的載重狂奔,慘嘶了一聲吐著白沫摔在了路上,帶著陳應良與那無盔騎士也一起摔在地上,不過好在追兵已然遠去,危險已經消除,所以無盔騎士和陳應良不僅沒有慘叫恐懼,還躺在地上一起大笑了起來。
無比慶幸笑夠了後,陳應良從馬身下抽出了腿,手扶地站起身,又一次把那名穿著沉重鎧甲的無盔騎士扶了站起,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陳應良才發現這無盔騎士是一名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臉上除了汗水和泥土之外還帶有鮮血,明光鎧上也是血跡斑斑,象是剛經過了一場激戰。除此之外,陳應良還細心的發現,這無盔騎士的身上只有劍鞘,寶劍卻不見了蹤影。
“小兄弟,今天多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就死定了。”無盔騎士先拱手道謝,然後又問道:“對了,還沒請教你的高姓大名。”
“舉手之勞,不敢言謝。”陳應良假惺惺的謙虛,又答道:“小生陳應良,大興人。”
“原來是陳兄弟。”無盔騎士點頭,又好奇問道:“陳兄弟,你剛才怎麼會往白司馬坂去?你不知道那裡在打仗?”
“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才往白司馬坂去。”陳應良如實答道:“小生受人舉薦,本欲前往遼東投軍為國效力,誰知到了澠池後,就聽說了逆賊楊玄感起兵造反的事,小生氣憤不過,決定投奔軍隊參與平叛,打聽到白司馬坂是交戰前線,就打算那裡投軍,結果沒想到恰好碰上了將軍你不幸蒙難,僥倖幫了將軍一把。”
“你往白司馬坂去,是打算投軍?你不怕死?”那無盔騎士滿臉的驚詫。
“為國家效力,為皇帝盡忠,何懼之有?”陳應良恬不知恥的答道。
“那你打算去投奔誰?”那無盔騎士問道。
“河南贊治,裴弘策裴大人。”陳應良繼續如實回答,“小生聽是他是朝廷派出的平叛軍主帥,就想去投奔他,到他麾下效力,參與平叛戰事。”
說罷,陳應良又靈機一動,忙又向那無盔騎士拱手說道:“大人,小生與裴大人素不相識,又出身寒微,即便前去投奔於他,恐怕也很難得到他的親自接見,不知大人能否開恩,為小生引見一二?”
“不必引見了,我就是裴弘策。”那無盔騎士苦笑答道:“可惜你來晚了一步,我的八千軍隊,已經是全軍覆沒,就剩我一個光桿主將了。”
“啊!”陳應良這次是真的吃驚了,不是吃驚裴弘策的全軍覆沒,而是震驚自己能碰上這樣的好運,去投軍能夠救下目標軍隊的主帥!
震驚過後,陳應良趕緊向裴弘策跪下,必恭必敬的行禮說道:“小生陳應良,見過贊治裴大人,小生身無長技,惟有一心願為朝廷效力,願為大人效命,斗膽懇請大人收留,赴湯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