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緩緩的鬆了口氣，老方沒死，她心裡的壓力就少了幾分。

到今天。

她想起那天衝動的開槍，其實很後悔。

他有罪，不該她來懲罰。

老方一直都是在廚房裡忙活打轉的，對她的態度從來沒有針鋒相對，反而一直勸她對莫顯好一點。

她看著他倒下的時候，心裡不是沒有駭然。

那種情緒微妙又複雜。

“我不明白，莫顯為什麼那麼信任老方？”

秦瑜看著郭通。

平日裡的重要討論，他從來不讓老方參加。

可是在那天那個重要的時候，他卻只帶上了老方。

郭通扯了扯唇角，“他被老爺子設計吸了東西，是老方幫他戒了的，第一次走貨的時候，也是老方把他帶回來。

老爺子算不上他的恩人，老方才是。”

秦瑜訝然，難怪如此。

看他們的相處，隨意也簡單，竟然背後有這麼多的事情。

她撓了撓頭髮，看著郭通：

“郭警官，你怎麼看著不太高興的樣子？”

郭通眼裡帶著點落寞，笑了笑：

“沒有不高興，我臥底了那麼久，就為了把這個犯罪集團一網打盡，為了今天，我身邊死了不知道多少個跟我一樣的兄弟，我還能活著應該高興才對。”

秦瑜頓了頓，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很嚴肅的看著他：

“不對，莫顯算不上是整個犯罪集團的頭目，真正的頭目是老爺子，你在這裡身份被曝光，還能回去嗎？他們不會報復你吧？”

郭通垂眸一笑，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不會，我的身份雖然被曝光，但是馬上就要被調走了，調令是秘密調令，到時候不會跟你們一起上飛機的，秦小姐，你回去之後，要好好保重啊！”

秦瑜點了點頭，總覺得郭通像是知道了什麼秘密，但是又不能說出來的感覺。

她就算問也問不出來。

郭通沒坐多久，就起身告辭了。

秦瑜起來收拾東西，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她看著放在一旁桌子上那個還沒開封的新手機，頓了頓。

是那個女警送給她的。

她沒用，甚至都沒開啟。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些抗拒跟人聯絡。

一夜輾轉，她睡得不沉，但是若干個光怪陸離的夢將她吞噬。

夢裡，一會兒是秦母，一會兒是老爺子。

隨後又是莫顯惡狠狠的掐著她的脖子說要來報仇，她嚇得冷汗淋漓。

猛地睜開眼，坐起來，看著漆黑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