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打算,等老爺子走了,她就可以自由地。
唯一能牽制住她的,就是這層血緣關係。
如果血緣關係都沒了,她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掛在樹上,飄飄蕩蕩。
她坐在那裡,眼裡盈滿了淚,可是愣是沒掉下來。
良久。
她才開口。
“我們扯平了。”
她說。
老爺子神色一怔,茫然了一瞬,瞬間又深沉的看著她。
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可能僅僅是她的恨會隨著他的離去而終止吧?
他深吸了口氣,從一旁的枕頭下面拿出了一份檔案,低了過去。
顫顫巍巍的,手上佈滿了溝壑的皺紋。
歲月的痕跡。
她接過來,開啟一看。
是一份遺囑。
寧月看著那份遺囑上,將他名下的股份全都轉給了寧月,但是公司的最終決策權,是寧月的大伯。
寧月的手微微顫抖,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酸酸苦苦的發漲。
臉色越發的慘白,狼狽也憔悴。
老爺子嗓音蒼老,帶著幾分顫抖:
“我死了以後,離不離婚看你自己了,公司離不開你大伯,好好幫著他,往後啊,多跟家裡來往,被欺負了別憋著不說,咳咳咳......”
他似乎是在交代遺言,似乎是在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她,補償她。
似乎在放她自由了,給她重新找了靠山。
可是寧月不知道嗎?
她還是那個十八歲的寧月嗎?
寧家的財務狀況資不抵債,連個專案都拿不過來,這些股份有什麼用?
她突然的笑了,眼淚也跟著出來了。
她很想平平靜靜的送他走。
可是她做不到。
她把手裡的遺囑放下,語氣極為冷靜:
“你在的時候,我被欺負了,都沒人幫我,難道爺爺你走了,他們還會管我嗎?”
老爺子的目光微微閃爍,臉上帶著幾分愧疚的神色。
“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