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覆鬥印,一方龜鈕印,白度還可以。唐易沒上手,湊近看了一眼。
覆鬥印是民國的工,仿的漢代的制式。這覆斗的意思,就是倒過來的鬥,鬥現在不多見了,方口,上寬下窄,倒過來那就是上窄下寬。這種制式的印比較好做,工藝上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看起來還比較順眼。
龜鈕印也是民國的工,仿的是唐代的制式。這龜鈕印就不好仿了,主要是唐代的龜的那種“氣質”不太好體現,所謂形似神不似。
唐易的嘴現在刁的很,這兩方玉印自然下不了口,他微微一笑,手指輕點了兩下櫃檯檯面的玻璃,“看過了,您收起來吧。”
“噢?”老闆一看唐易這架勢,心想這位年紀不大,倒像是個老蟲兒。
老闆收起這兩方玉印的時候,唐易順勢瞥了一眼,突然發現,櫃檯裡放置玉印的邊上,放著一塊黑色的扁方形的東西。
“老闆,旁邊那塊黑色的,也是要賣的麼?”
“這塊?”老闆直接拿了出來,“這是塊烏木,還沒來得及清理下。”蜀都人喜歡把Y沉木叫烏木,天府省是烏木的一個大產地,品種還是不少的。蜀都境內,還有一個烏木藝術博物館呢。
唐易伸手接了過來,這東西長十幾厘米,寬大約五厘米,厚有三厘米,入手輕,不過比上好烏木的手感是要重的。雖然外面沾了不少灰白色的粉末,整體也比較髒,但是仍然能從個別地方看出本身的質地。
這老闆所謂的還沒來得及清理,定是往自己臉上貼金,他是當成了不怎麼樣的烏木料子,怕是懶得清理。
審視了一會兒,唐易心中一陣狂喜。正待問價,剛才夥計招呼的那位客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唐易旁邊,指著唐易手裡的東西對老闆說道,“老闆你剛才說什麼?這不是烏木,這是煤精!”
這客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瘦小男子,公鴨嗓,聲音又大,特別刺耳。
“煤精?”老闆一愣。
“對啊,別看有一層灰白粉末,但也能看出來點兒質地,哪種烏木也沒這麼黑。”公鴨嗓接著說道。
煤精,說白了,就是一種高階的煤,也有人叫他煤玉。不過,光澤上不是玉的那種潤澤,而是有點兒像瀝青,華夏的產地主要是東北。煤精和煤是相通的,所以能看出類似木頭的原始構造。
公鴨嗓這麼一說,店老闆好似明白過來,但又不願承認自己看錯了,只是似是而非的“噢”了一聲。
其實,這東西也就是因為有一層灰白色的粉末,要是乾乾淨淨的,就能看出來不是煤精,因為煤精的光澤比較閃亮,這東西的光澤還是比較內斂的。
這東西入手輕,那就不可能是玉石或者金屬類的東西,黑乎乎的又沒包漿,那就也不是什麼好木料,外面還有一層灰白色的粉末,的確很難引起別人的重視。老闆本來以為是塊烏木,好歹像塊厚牌子,才擺到了櫃檯裡。
唐易看著他倆,心裡哧哧發笑:得,不管你們當成什麼,都不是什麼貴重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