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來,那恐怕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程老闆知道以後,仍舊讓楊落生這麼幹,而他自己,把“兩幅”《江流疊嶂圖》都收歸囊中,擺明了想賺兩份兒錢。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唐易並不認識程老闆,不過一個畫商,這麼幹也不會太令人吃驚。
唐易本來可以不多生事,一句“看不透”走人就行。
但這樣就不是唐易了。更何況,他還想知道點兒關於龍紋紫匣的訊息。
“這幅手卷是真的,但是卻被揭層成了兩張,這是頭層那張。”既然要說,那就直接乾脆,唐易看了看長谷靜真,“長谷小姐你可以觀察下這宣紙的厚薄,再用強光手電透一透仔細看看。”
長谷靜真本來就是行家,只不過因為這幅手卷本來就是“真跡”,一時沒有識破。唐易這麼一說,她立即仔細觀察起來。
“果然!”看完之後,長谷靜真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唐先生,您在哪裡見到的這幅手卷?”
“我是在津門一家古玩店,很多年的事兒了。”唐易扯了個謊,就事論事,不及其人。
“你看到的時候還沒有被揭層?”
“沒錯兒,還是原裱。”唐易點了點頭。
長谷靜真將這幅手卷輕輕捲了起來,放回了盒中,“今天真是太感謝唐先生了!”
話音未落,保鏢柳生已經把長谷靜真的手包拿了過來,長谷靜真掏出支票本和一直鋼筆,唰唰唰之後,將這張支票撕了下來,遞給唐易。
唐易連看都沒看數額,伸手一推,“我這是衝金先生的面子,長谷小姐這樣就不光是看不起我了,如果是為了錢,我就不來了。”
長谷靜真盯著唐易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突然笑道,“唐先生是個有個性的人。”說罷,竟將支票撕碎了。
“這幅《江流疊嶂圖》雖然已被一分為二,收藏價值依然是很高的。”唐易又補了一句。
“唐先生的眼力,名不虛傳,金先生沒有半分誑語,靜真受教了!以後如果唐先生需要幫忙,只管開口!”長谷靜真說道。
唐易本來還沒想好怎麼開口,但這個話茬到了,當下也不再多想,“本來有兩件事兒,確實壓在我的心頭,但是冒昧出口,實在是不太好意思。”
“唐先生但說無妨!”
“我最近翻查一些資料,看到了關於華夏古代密碼盒的一些東西。其中提到過古孱陵人移居桂南所制的三個龍紋紫銅密碼盒,聽說有一個流落到了倭國。我對此很感興趣,很想知道這古代的文字密碼究竟是怎麼設定的。”唐易開了口。
長谷靜真表情沒變,心裡卻急速轉了幾圈。長谷家族藏有龍紋紫銅密碼盒,這件事兒按說知道的人很少,但也不算是徹頭徹尾的家族秘密,還是有外人知道的。
唐易這一問,長谷靜真首先想到的就是,莫非他是早就想打探這個訊息?但,這次明明是自己找上的他!
又或者是,他一直想知道,但碰巧又遇上了自己,正好問一問?
後者的可能性大。不過,這東西,長谷家也一直找不到破解之法,而且讓一個華夏人知道,也不會有什麼太大影響,畢竟是民國時候就得到了,斷無復歸華夏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