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的那根冰錐被深深的推了進去,迴盪在房間裡面的那聲嚎叫戛然而止。坐在櫃子頂上的少女看著那根被血浸紅的冰凌咯咯的笑著,血順著傷口留了下來,少女的應允不知道是否奏效。如果讓那個警察自己選擇的話,恐怕他也會把那根冰凌毫不猶豫的插進自己的心口吧。
“不錯,不錯。不被那渺小的感情支配才是我需要的人。什麼親情的戲碼都是演給別人看的,這樣的人才能為我所用。”櫃子頂上的少女隨手一扔那個殭屍的身體,再也掩飾不了她的笑意。
“我沒殺了他,我只是定住了他的靈魂,順便把我爸爸身體裡面的那條雜蟲趕出去。”那些已經沒入他身體的冰凌突然散去所有的寒冷,左邊的身子直接被冰凌散發的寒意直觸靈魂,右邊的那些冰凌則是化成了一種盔甲套在了他爸爸虛弱的靈魂上。創世神臉上的笑意逐漸消退,那張美若春花的臉也逐漸陰沉起來。本來已經自己編導好的一齣戲劇,結果到最後自己安排好的演員臨終變卦,不僅不按照自己的劇本表演,甚至把自己的劇本改的一塌糊塗還反過來羞辱自己這個導演。
站後面的我暗自發笑著,終於有人把這個不可一世的創世神擺弄了一道了。但是我也沉下心看著對面的那個創世神,右手的手腕已經準備拔刀出鞘。那個孩子倒是還是冷靜的看著她,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這麼沉穩冷靜,怪不得他的父親最大的願望就是他能夠像正常小孩一樣能夠發自內心的笑出來。
“哼,不錯不錯,挺不錯啊。”那個創世神從櫃子上面飄落,一步一步的向我們走了過來,最終停在了那個警察的身邊。她的右手輕輕的拍了一下那警察的頭頂,兩種淡顏色的靈魂從身體裡面飄的出來。一種是猩紅色的靈魂應該是那個癲狂的醫生,另一種是淡藍色的靈魂是那個警察的模樣,他還是昏迷的樣子了被創世神拎在手裡。
“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殺死你父親,獲得新生。”她的手裡面攥著原本懸停在眉心處的那根冰凌,猩紅色的靈魂滿臉的獰笑看著那個孩子,多虧了創世神把他的靈魂從那座寒冰地獄中拉了上來。自己的靈魂在那間地獄裡面被一百零四根冰凌封印了所有穴道,這個小鬼的靈魂最好別落在自己的手裡面,不然他不然成千成百被的奉還給他。
“你還有一種選擇,被我殺死。”那個創世神的殺意瞬間像我們湧來,我們彷彿被什麼東西壓在身上,膝蓋不受控制的想要彎下去。就好像是天生的對她的一種朝拜,我們的骨子裡面刻著對於她的尊敬與服從,無論自己是否願意。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可是你這樣對我兒子就不行。”創世神其實在把他從身體裡面強行抓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清醒了,在她問自己的兒子是否願意殺死自己並獲得新生的時候,他看到的是自己兒子眼中的抗拒。那種眼神,他沒見過,但是聽他的媽媽經常提起來過。
他到底還是像自己,想要做一個英雄,只不過他從不跟自己這個窩囊老爸說罷了。那個警察身上的冰甲一件一件的從自己的身上卸除,一件一件的套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他自己一個人轉身看著那個創世神,任由她的那股壓力降在自己本就虛弱的靈魂上,本就是靈魂的他在那股壓力之下就像風雨中的燭火一般搖搖欲墜。
“爸!”那個孩子看著那個已經飄忽不定的靈體在那股壓力之下就要煙消雲散,抬起像被注入了千斤的鐵水一樣的胳膊,想要從那個少女手下搶下那個靈魂,但是在那股威壓之下他的手又被硬生生的壓回了地上。他跪在地上,原本冷靜的眼眸中也變得焦急變得懊悔,如果他的計劃在周詳一點,如果他的能力更強一點,如果他。
“這些都不怪你,也不是你應該去懊悔的。”我硬撐著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右手拄著的那把刀已經開始變形,原本堅硬的刀刃也在這股威壓之下開始變形彎曲,不過我也藉著這股勁從單膝跪地緩緩的站了起來。
面前的那個靈體,在那股威壓之下就像一塊乳酪一樣被一道道的風刃切開。我頂著這股威壓向前走著,我被面前的壓力壓的連眼睛都睜不開,好像已經能看見她了,能看清她的臉,她的眼睛。我拼盡全身的力氣掄起手中的那把刀砍了過去。
原本灰白色的世界在那一瞬間變成了彩色,我被掀飛狠狠的拍在了牆上。我看見那個警察的靈魂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孩子;我看見那個孩子終於不再是那麼冷靜無情,他看著自己父親的靈魂在空氣中逐漸的消失著;我看見那個創世神惡狠狠的看著狼狽的我。
“你的父親永遠是你的英雄,也正是很多像你父親一樣的人,才能讓我們平時的世界不像現在一樣,混亂,血腥。”我冷眼瞪著面前的那個創世神,左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我剛才的血條在那股威壓之下也是在不斷掉血,不過也好在打破了剛才那股奇怪的空間,我們現在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
“哈哈哈哈哈,英雄?每天都在這麼一個小國家裡面東奔西跑,就連自己什麼時候會死都不知道,這樣也能叫英雄?”那個創世神看著狼狽的我,看著那個已經接近透明的靈魂,自己創造出來的玩具還挺好玩的。英雄?英雄基本都死了。
“我爸爸,他就是我的英雄。”那個孩子從地上掙扎的站了起來,他的臉上還掛著兩道清晰的淚痕,看著就要消失的那個靈魂,他倔強說著。身上那件寒冰盔甲已經被壓的斷裂蹦碎,之前的寒冰冰凌也基本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現在他就連凝聚出一個小冰錐都做不到了。
“以後你就是自己的英雄了。”那個淡藍色的靈魂消失在了那片空氣中,身邊的那具身體也逐漸開始消失。但是和上次我見到那個死亡的玩家不一樣的是,上次是身體逐漸虛化,而這次則是向毀滅一樣。腦海裡面關於那個警察的記憶好像逐漸在流逝,原本只認識了一天可是這一天中就好像根本沒有見到過他一樣。
我們在一樓遇見他的時候那一幕變成了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現,就好像是我們四個人單獨來醫院搞清楚這裡的狀況一樣。記憶逐漸開始消失,一直到最後的那一句話,那個男孩的名字我已經忘了,那個警察的名字更是從開始就沒有記起來過。我身邊的那個孩子更是捂著自己的腦袋,拼命的想要留住自己和父親本就不多的記憶,嘴裡唸叨著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這次就放過你了。癲狂,你看看人家山峰多明白,破壞我的劇本的都要死。”那個創世神看著左手邊的那個靈魂,淡紅色的靈魂直接跪在地上瘋狂的磕著頭,拼命的想要在這個女王面前留下自己的一條狗命。只要她想要自己死,自己死的連渣都不剩。
“算了,看在你還算衷心,這次饒你一命。”她的右手按在了那個靈魂的頭頂,輕輕一甩。那個叫做癲狂的殭屍又回到了那具身體裡面,臉上僵硬的笑容更是多了一絲獰笑。那個小耗子的記憶還在被刪除呢,其他這幾個又沒有什麼還手之力小人類又是他升級的養料了。自從智謀覺醒之後有了些許的理智真是不錯啊,已經能夠恢復生前的部分思考能力了,不過這個小耗子肯定要被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再說。
杜陵和孟竹溪雖然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但是一道火牆直接橫在了癲狂與我們之間,孟竹溪也逐漸進入潛行狀態,時刻準備著時間壓縮排行自己的刺殺。癲狂看著我們之間的那幕火牆,咧著他的大嘴放肆的笑著,就這種級別的火焰還能懶得住他,剛才那個先天的能力自己都抗了下來,還怕這個從暴怒身上獲得火焰嗎?
他的手之間穿過了火幕,手臂上的白大褂直接化成飛灰,但是他的手上卻半點都沒有沾染杜陵的火焰。焦黑的手指逐漸向我們伸了過來,我已經的右手止不住的顫抖著,剛才的撞擊好像又傷到了右手,孟竹溪瞬間開啟了三倍加速,在陰影中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向癲狂。
“癲狂,我剛才都說了饒他們一命,你想幹什麼。”創世神的聲音從火幕的對面傳來,陰沉的殺意直刺癲狂。不管是凡人,還是她可以操控的殭屍,只要是忤逆她的人都要死。癲狂伸過來的爪子也停在了火幕之中不再向前伸一點,對面好像已經沒有任何的聲音了。杜陵控制著火幕逐漸的落下,就站在我們面前的癲狂已經沒有任何的氣息,他還是剛才的模樣癲狂的笑臉,只不過沒有了任何的氣息。杜陵輕輕碰了一下他的手指,癲狂就向後倒去砸落在地上變成了一灘死灰。
那個創世神幻化的少女也消失不見了,整個屋子迴歸了寂靜,只剩下了那個孩子還在捂著自己的腦袋拼命的要記下什麼。
“我叫張塊淮,我要和我爸爸一樣當一個英雄。”他抽噎著,腦海裡面關於父親的記憶已經所剩無幾,這是他用著自己的能力把這段記憶深深的冰封在自己的腦海中最後的一絲線索,他也要成為和父親一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