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山、離人谷、齊國冀州便在三地交界之處有一座依傍莫土邊緣大山而立的城池,名為厚石城!
厚石城本為齊國點兵所建,城牆以莫土之中盛產的幽谷厚石壘就,看上去青幽厚重,加上城牆足有十丈之高,矗立在莫土邊緣卻有幾分大氣。
可惜此地莫土、齊國、南源三地交界,常年匪盜妖魔不斷,倒是在齊國點兵駐守幾個月裡被妖魔匪盜洗劫了七次,後來齊國乾脆撒手不管,留下一座荒城,卻在這後來的百年裡,漸漸有了生機,流民百姓,飛賊強盜,小妖亂魔住了進去。
百年裡歲月更迭,厚石城裡的人走走散散,生生死死,卻竟是極為稀奇的讓厚石城的生機保留下來,城中無官兵看管,更無城主統御,毫無規矩可言,敢住進去的要麼是無處可逃的流民,要麼是無懼生死的光棍,要麼是一派苟活的匪徒,也有一些逃出莫土的小妖不敢往人族裡去,便在厚石城中覓一線生機。
近來莫土瘋魔鬧事,加上東北燕曷國戰堅壁清野,在莫土中苟延殘喘的流民便紛紛向著西南聚集,大部分遷往齊國和周國,也有一小部分寄居在了這小小的厚石城中,一下子讓厚石城熱鬧起來。
城內人群熙攘,便連城外往來商客也絡繹不絕,在城門坍塌出現一個大缺口的地方,正好搭起了一座大的的木棚,掛一張番布大旗,寫著‘五穀酒家’四個大字。
天上烈日高懸,大地一片灼熱,時值正午,正是口乾舌燥,往來行商百姓有幾個閒錢的便不由自主走進這酒館中,切二斤牛肉,來三斤水酒大快朵頤,店小二侯在門口,臉上笑意盎然,一口一個:“可觀,裡面請”,叫的熟悉殷切。
此時這酒館中幾乎座無虛席,秦溯一個人佔了一方桌子,他左臂空空如也,少了半邊,臉色兇巴巴的別人不敢靠近,昨日莫土妖魔玄靈王流風川手下魔將刀行九帶領八千獸騎到了天門谷與道門弟子一場惡戰,秦溯一人力拼六大妖魔,斷了一隻膀子,雪山氣海遭受重創,本要隨著受傷弟子返回蜀山,但他一想起那搭救自己的仙子,心裡便覺得堵了一口氣,暗想著小爺長這麼大,可從來不願欠別人的,更何況還是個娘們!
秦溯偷偷離了返回的隊伍,一個人便到了南界,想要去離人谷中找個人出來,奈何離人谷妖魔戒備森嚴,卻是連個蟲子也摸不進去,秦溯大感失望苦著一張臉便來這三不管的地界喝悶酒消愁。
“這荊葉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小仙子對他那麼另眼相看!他孃的,小爺生的也不醜麼!”
灌了一碗酒,秦溯嘟嘟囔囔自語著,忽然發現周圍有唏噓之聲,滿座客人紛紛向著外面望去,竟是堵住了自己的視野。
藉著幾分酒勁,秦溯一把扯開前邊那人,叫道:“讓開!給道爺看看!”
那人本想會罵,一看卻是個兇巴巴的少年,還少了一邊臂膀,桌上有一把光華奪目的寶劍,卻是個惹不起的主兒,裡面呆呆站在一邊。
秦溯這才看清了眾人唏噓的,原是酒家門口的大槐樹下不知何時來了四個人,兩男兩女!
“嘖嘖!小爺算是開了眼,竟然還有這等美人兒!”
秦溯咂了咂嘴,他可不是誇那個橙衣高挑靚麗的女子,也不是那女子身旁五六歲的小女孩,當然更不是在一旁恭敬站著的那個小光頭,他眼裡的‘美人兒’此時卻是指的那個男子!
秦溯自問活了快二十個年頭,他還真沒見過世上竟有這等貌美出眾的男子,那男子一頭水藍色長髮傾灑,面色妖異白皙精緻,目光淡然間又讓人覺得深邃悠遠,而此刻他席地坐在那槐樹下,面前搭一方古琴,那橙衣女子又在一旁燃起香爐小鼎,如此仙韻不凡,只如謫仙!
霍地,秦溯腦海中生出一個想法來,這男子莫不就是那個妖孽,荊葉?!
若是那荊葉,光這長相倒還真會讓小仙子刮目相看,只是要是那荊葉,他來這裡何干?還有這橙衣女子是誰?
“不行,小爺要問個明白”,秦溯心裡想著不能欠歐陽花人情,便要去替她做一件事,而這件事正與荊葉有關!
周圍客人看著大槐樹下那四個氣度不凡的人一時都呆住了,秦溯卻不管這些,一手拿起桌上的劍,隨即一個魚躍龍門便從人群中翻了出去,來到那三人面前不足五丈,繼而張口叫道:“喂!你就是那個荊葉嗎?”
秦溯這一喊可讓周圍人登時惶恐起來,他們常年在莫土奔波,自然知道荊葉是誰,那可是一等一的大魔頭,曾經一統莫土創下蕭家大寨,又帶領妖魔幹掉了茅山天師道!
藍髮男子笑而不語,微微一瞥便又回過頭去兀自除錯他手下的琴絃,倒是那個橙衣女子,柳眉一豎,叱道:“哪裡來的野小子,你找荊葉作甚?”
一聽這般回答,秦溯愈發斷定這藍髮男子便是那荊葉,喝道:“荊葉!我有一事要向你問個明白!”
可惜那男子依舊不為多動,自顧除錯他的琴絃,秦溯頓時臉色漲紅,只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無從著力。
便在這時,天外忽然傳出一聲大喝,叫道:“何人找我家大王!”
呼喝間,一個高大的狼人突兀映入眼簾,緊接著遠處一道龍塵席捲而來,再看時一百餘狼獸狼騎蹄聲如雷,氣勢雄宏,到了這厚石城前突兀放慢了步伐。
而當先一尊四爪金甲的龍首怪物,背上載著兩個人從半空中落下,光華一閃,身子忽然變得小巧起來,他身上負著的那兩人也一道走了下來,與那狼人站在一處,其中一名青年,一襲白衣勝雪,束髮挽髻,氣度甚是不凡,瞧見了斷臂的秦溯忽而問道:“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