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尋此言一出,滿殿皆驚,一眾紫衣長老紛紛露出惶恐的神情,臉色大變,更有的驚叫起來:“八十萬魔兵……天哪!那豈不是相當於八十萬修士!”
“這可如何是好啊!東土要遭大難了啊!”
“蒼生之禍!蒼生之禍啊!”
……
大殿中一片惶恐之聲,先前還信誓旦旦要還蜀山清明的氣氛一下子散於無形,轉而被惶恐驚懼所代替!
便在這時,玉虛子接過那書信一掃,遞給起因子,跟著沉聲道:“肅靜!妖魔來犯,你們便怕了嗎?想當年蜀山真人以一己之力蕩盡強妖大魔,人族才得崛起,千年以來,我蜀山上下秉承天地浩然之氣,降妖伏魔,維護東土安寧,佑庇蒼生,哪一位先賢前輩不以手中三尺青鋒,血灑戰場,斬開一片清明,如今危難當頭,爾等豈可自亂!傳我號令,蜀山所有弟子長老整軍備戰,今日下午便下山趕赴莫土!”
玉虛子一陣呼喊,猶如當頭棒喝,偌大的三清殿頓時安定下來!
覺寂望著他神色肅然,氣度決絕,心中不禁微動,可轉念一想,若是趕赴莫土抵禦魔族,那先前這件事又當如何處置!
這時候,顧九真突然開口道:“這才是蜀山掌教該有的氣魄,老夫先前倒是小瞧你了!”
這話說得奇怪,顧九真明明同為紫衣長老,如何敢在掌門面前自稱老夫?
周圍紫衣長老有些眼光不善向著顧九真望來,覺寂更是不忿道:“這麼說,九真師兄倒是先前沒將我等放在眼裡了”。
玉虛子搖頭道:“無妨的,如今九真師兄境界攀升,這一回趕赴莫土,有他相助,便多了幾分勝算!”
哪知顧九真忽然搖頭道:“我不去”。
不去?!
他雖說得平淡,但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有些更是直呼其名道:“顧九真,你這時候裝的哪門子大頭蒜!危難當頭,蜀山弟子除魔衛道義不容辭,你要做縮頭烏龜不成!”
“你倒是沒小瞧掌門師兄,我們倒是將你瞧大了!”
“果然他老小子就會在這時候落井下石,看咱們笑話!”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一眾鄙夷不屑的目光向著顧九真數落過來,就連玉虛子此時也不禁多了幾分慍色,望著顧九真道:“九真師兄,你即是蜀山長老,又是一峰執掌,至此魔難當頭,你當真要袖手旁觀不成?如此怎對得起蜀山前輩先烈,又怎對得起那在當年魔難中死在藍魔劍下的紫竹峰九陽劍仙!枉你得他衣缽,繼承那天人三劍,只怕他若見你此時畏首畏尾,定然失望之極!”
哪知聽了這話,顧九真居然戲謔道:“他倒是管的挺寬!”
這一句話氣的玉虛子眉毛一挑,憤然道:“你……你膽敢褻瀆前輩仙顏,當真叫人心寒!”
玉虛子氣的怒眉橫豎,哪知眼前三位師尊在這一刻卻都笑出聲來,姜太虛道:“哎呀呀……師兄,你還是跟他們說清楚吧”。
王伯當道:“非是你們這位師兄不願同去,實是他另有要事纏身,況且他都走了,誰又去替你們正道統,清門戶,還蜀山一片清明!”
玉虛子神色複雜,忽然醒悟過來驚喜道:“這麼說,三位師尊答應了!可是,九真師兄雖是聖人榜頭名,但據我所知,那元老會中光真仙就有三位,他去了……”
玉虛子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顧九真實力在他們之中固然超群拔萃,但若放在元老會中只怕反倒成了三位師尊的累贅,就是藥王姜太虛也怕是沒有與元老會一爭高下的本事!
起因子一瞥玉虛子,微微一笑道:“九真九陽,難道你們就沒有一個人能想清楚,他們是同一個人嗎?也罷,既然九陽師弟都答應了,他這九陽劍仙歸來,也不知道那所謂的元老會有幾人能擋得住他手中魚龍!”
底下長老一聽這話驟然大驚,望著顧九真的神色頓時詫異起來,起因子師尊說的是顧九真與九陽劍仙是同一個人,這怎麼可能?!
想想顧九真以前那邋遢樣子,在回憶一番四百多年前蜀山三劍仙中最為驚豔的九陽劍仙,當年藍魔出世,無人能擋,東土強者大能在他手下不及一合之戰,起因子師尊三招落敗,就連當年縱橫東土的璞玉真人也堪堪撐過七招,溫如玉師尊更是在十餘招後重傷而死,唯有九陽劍仙以天人劍招擋住那藍魔妖孽,兩人戰的天昏地暗,最終還是不幸身死道消。
但、他們倆怎麼會是同一個人!
玉虛子也是一愣,他曾旁敲側擊向著顧九真打聽,那天人劍招是從何處得來,當時顧九真打著哈哈道,本就是紫竹峰傳承,自然是紫竹峰口耳相傳。
此刻回過神來一想,還真不是那麼回事,在想想那惡徒荊葉本連主峰都入不得,卻在他一番調教之下,不過五年,便奪得六脈會武頭籌,之後更是大鬧蒼龍谷,雲舟劫囚犯,殺三才道人,敗蜀山七劍……直至昨日夜裡訊息傳來,那惡徒竟是帶領魔族斬除燕子樓,屠戮金陵!如此驚天本事,豈是尋常人能帶出來的!
怪不得九真師兄與三位師尊並肩而立,氣度從容,原來他便是那四百多年前的九陽劍仙!
循著玉虛子疑惑的目光,顧九真一笑道:“不錯,我便是那個管的太寬的紫竹罪人顧九陽!你們放心下山去吧,就像你說的,除魔衛道,蜀山弟子,義不容辭!這後山的安寧便教給我們這幾個糟老頭子了”。
玉虛子忽然跪倒在地,肅然道:“蜀山第十六任掌教玉虛子拜謝九陽劍仙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