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亮了,要趕快返回海盜船,但卻走不了。
大門寬闊,允許兩匹馬並行賓士,但中間兩根一人多高的圓錐情形就有些不同了,人要側身方能從縫隙過去,而對面……
箭塔上的兩位崗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然滑下,把守大門,持劍在前的那位明顯是為騎士,雙手立起大劍,橫在路吊橋中央,很有一夫當門百夫莫過的自信,而後面那位手持弩,肩背弓,是個射手。
這門不容易突破,歸路斷了。
獨眼龍班農,後退,目漏兇光後顧。
“領主大人。”獨眼龍班農臨危不亂,微微彎腰算是鞠躬,聲音中氣十足,十分鎮定,“咱們一百二十個兄弟,半夜登門,打擾了。不如,今夜大家各退一步,就這麼了了,我們海豚島上上下下五百弟兄,從此跟領主,相安無事,如何?”
“各退一步?”艾爾文嘴角微微一翹,譏諷道,“這地是本領主的,這海是本領主的,海豚島也是本領主的,你們也是本領主的,本領主的人在本領主的地盤上跟本領主各退一步,相安無事,哪有這門子道理?”
“降者免死,頑抗者,一律格殺!”
艾爾文語氣鏗鏘,將堅決表露無遺,話一出口,再無轉圜餘地,左右兩位重甲騎士,立起雙手大劍,向前邁出一步,重灌盔甲的金屬摩擦聲,催命一般;另外三個騎士也尋出角落裡隱藏的輕型圓頓和單手劍,躍躍欲試。
騎士跟海盜的差距就是兇狼跟綿羊,他們此次進攻城堡,自然知道城堡之中有一位騎士,盤算不過是,以多打少,劫掠東西,殺死少年領主就好,至於騎士惹不起,就繞著走。
對方忽然,魔法一般,變出六個騎士,而城堡的黑暗之中,還不知道有幾個,獨眼龍班農慢慢上前,站住,冷冷地盯著艾爾文,深深吸了一口氣,片刻,竟笑了起來道:“少年領主,冤家宜解不宜結,就算騎士們再厲害,也只幾個人,我們可是一百二十人,一會兒亂戰起來,只怕難保少年領主周全,魚死網破,很是不美。”
艾爾文竟然在對面坐下,“就憑你們這幾條雜魚,魚死可也,網破也不可能。”
語畢,噗的一聲,一根石錐從獨眼龍班農的雙腿之間刺出,但卻適可而止,觸及第三條腿之前,停下來。
獨眼龍班農跳躍後退,只要他慢上一點,不對,他已經慢了,只要石錐再高一點,就要害不保……他看了一眼擋門的兩根一人多高的大傢伙,陡然一個激靈。
看著艾爾文嘴角隱隱如貓逗老鼠般的笑。
魔法師!早就知道他是魔法師!
心中驚駭未定,艾爾文又道:“本領主饒你一次,班農,希望你知恩圖報。”
“你算什麼東西,大爺們過的可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會怕你,大不了大家玩命!”憋悶已久的納霍爾再次擲地有聲地鼓動道。
但沒人響應,海盜們都眼神驚疑的看著納霍爾。
玩命?
海盜們很兇殘,很趕敢玩命沒錯,但都是玩別人的命,對被人兇殘,玩自己的命,不存在的。
看看海盜船長琴察的光輝榜樣就知道,事情不妙,溜之大吉,才是一個精神正常的海盜。
“來呀!”巴克雷 語帶輕蔑,對於海盜們顯然看不起,向前一步,靴子落地有聲,盔甲咔嚓咔嚓作響。
另外四位騎士也跟著向前逼迫一步。
獨眼龍跟海盜拼命不敢,逃走,門,是沒有了,有些尷尬,一起後退一步,跟騎士們保持距離。
“領主大人說過了,降者免死,頑抗者,一律格殺!”阿西達冷冷地道,“想活命的,跑掉兵器!出列!”騎士們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