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清洛睡之中隱隱聞到一股火燒的味道,匆忙起身便看見外面火光沖天,溫妤今日上夜,卻昏昏沉沉沒有察覺,江清洛想開門卻發現門從外面鎖住,窗子似乎也被封死。
明玄堂簷上,封成羽才從靈山回來,歐陽雲殊也與他許久未見,正喝酒談天,就見扶陵宮這邊有大火沖天,蔓延速度十分之快,便立即趕往扶陵宮。
寢殿被火重重包圍,歐陽雲殊破窗而入,拉著江清洛,又拉起溫妤之際逃了出去,外面大雪陰冷,溫妤打了個寒顫,這才幽幽轉醒,看著眼前景象嚇了一跳,另一側,封成羽也帶著瀲灩和一眾迷迷糊糊的宮女從後門跑出來,兜一圈才與歐陽雲殊匯合,江清洛看著被迅速付之一炬的扶陵宮,不由得心有餘悸。
封成羽舒展了筋骨說道:“你宮裡這些人,怕是都被下了蒙汗藥了,不然怎麼一個個都昏昏沉沉的,這場大火,定然早有預謀。”
江墨染急匆匆的往扶陵宮趕來,見侍衛都去滅火,又拉過江清洛上下打量一番道:“沒事吧?沒受傷吧!”
“沒事,皇兄,我不是還活著呢麼?”江清洛安慰他道,“只是冬季天乾物燥,的確容易失火,可是這火起這麼大,卻絕對不是天災所致……”
江清洛身後的歐陽雲殊也開口說道:“這話沒錯,必定是有人為,而且這些宮人也都被下藥,延遲救火不說,我剛剛在後院帶她們跑出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宮女鬼鬼祟祟的,我剛想叫她與我們一起,她卻擇小路離開了。”
“那宮女什麼樣子,你可看清楚了?”江墨染急問道,封成羽卻搖了搖頭說道:“當時逃命要緊,也沒多看她,只是穿的是淺綠色的衣裳,那衣裳料子似乎還挺講究的,夜幕之下還泛有光澤,瞧著不像是普通的宮女。”
江清洛聽後便說道:“一般宮女穿的都是內庭署發的衣裳,除了大宮女不同,料子也比尋常宮女好一些,位份高一些的,綾羅綢緞也穿得……”
“凌波宮!”江墨染與江清洛不約而同的開口……
是啊,這宮裡,除了長孫碧月,再無人與江清洛有過糾葛了。
說罷,一眾人便浩浩蕩蕩的去往凌波宮,本已經睡著的長孫碧月,適才聽得扶陵宮失火,大驚失色,早已經爬了起來,心驚肉跳的喊了減蘭一聲,卻率先聽到了宮門口康祿的聲音響起來:“皇上駕到——長公主駕到——”
長孫碧月匆忙出來,見眼前烏壓壓一眾人,立馬跪下請安,便見江墨染黑著臉進來,一巴掌扇了過去,打的長孫碧月臉上“騰”的紅腫了一片,長孫碧月一愣,隨即又落下淚來道:“皇上,臣妾怎麼惹怒皇上了……”
“今日除夕,朕顧念長孫將軍與你們姐妹團聚,特地放了你出宮,你居然如此歹毒,竟然火燒扶陵宮,害死朕的妹妹!”江墨染氣急敗壞,長孫碧月卻立馬矢口否認道:“皇上,火不是臣妾放的!扶陵宮失火,或許是天乾物燥,如今是冬雪之夜,失火也是在所難免的,皇上為何就要怪到臣妾身上來!”
江清洛在旁冷哼:“宮中侍衛在滅火之時,見到你宮裡的宮女兒,突然出現在扶陵宮的後院,意圖逃跑,你還說沒有?是不是把這凌波宮翻了個天,掘地三尺把剛才那個宮女裡找出來,你才承認?”
門外,皇甫淺笙與曲闌珊正從御花園出來,正趕上了凌波宮的熱鬧,這進來也不是,平白走了也不是,幸而江墨染瞧見,對兩人招了招手。
兩人進來,也不敢多說話,請了安便站在一旁,江清洛便開口問道:“兩位姐姐,怎麼這麼晚還沒有回宮去?”
曲闌珊便說道:“嬪妾與淺美人想著今夜煙花燃放,便去了觀瀾亭之上,能看見民間的煙花絢麗,剛要回宮,就聽見扶陵宮失火,本想過去瞧瞧,卻發現皇上和長公主,都到了凌波宮。”
江墨染聽後,看向長孫碧月道:“是啊,有人想要放火燒死長公主,可真算是這除夕之夜,最好看的煙花了。”
“皇上!臣妾真的沒有!”長孫碧月極力辯解,卻見身側,封成羽拎著減蘭出來,把人往地上一扔笑嘻嘻的說道:“皇上,就是這個,沒錯了,我進去的時候她正忙著換衣服,當然了,我可沒興趣看她~”
長孫碧月見是減蘭,抬頭看著封成羽,那只是一張陌生的面孔,大大咧咧的十分粗魯,便立馬指著他厲聲道:“你是什麼東西,敢提本宮宮裡的人?活不耐煩了!”
“是你活的不耐煩了!”江墨染氣急,一腳踹了長孫碧月上去說道,“你又是什麼東西,你指使自己的宮女放火去扶陵宮,給算上從前加害龍胎之罪,朕是看著長孫家的面子上,一次又一次原諒了你,如今你又興風就浪,對朕的親妹妹趕盡殺絕,如此暴虐瘋癲之人,朕真是留不得你,不將你五馬分屍,難解朕的心頭之恨!”
長孫碧月臉色嚇的慘白,卻聽減蘭慌忙開口解釋道:“皇上,皇上,奴婢沒有要去害長公主,奴婢是被人打暈了,一覺醒來之後便在扶陵宮中,那個時候,火已經燒起來了,奴婢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只能從後院逃走了,奴婢也是才回到凌波宮,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啊,實在不是受貴妃娘娘指使……”
江清洛見了減蘭一眼,冷笑一聲:“你們主僕兩個真是越來越會說瞎話了,當時貴妃禁足之時,本宮念著你是貴妃身邊的大宮女,也只是指派了你去浣衣局做粗活,如今三個月回來,想著你也應該學乖了,居然又助紂為虐,幫她殺人放火,你乾脆陪你家娘娘一同陪葬算了!”
減蘭百口莫辯,一旁,皇甫淺笙與曲闌珊互視一眼,覺得情形不對,便先行告退,匆忙離開了凌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