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入門儀式是在中午舉行,但一大早,李追遠就去了,身後跟著譚文彬、潤生和陰萌。
本想著看看能不能幫忙搬家,可到了地兒才發現早已樓在人去。
柳奶奶的搬家,是真的單指人換個房子住,傢俱和用品這些全都留在這裡,反正這棟樓也是她家的,放哪兒不是放。
李追遠等人只能重新回到學校,來到老教授們的家屬區,這裡有聯排,但屋子和院子都比較小。
譚文彬去打聽到了羅工家原本的位置,眾人到了那兒後,看見小院子裡,一個男人正拿著錘子加固花架。
李追遠喊道“秦叔,廚房裡醬油瓶倒了。”
“是嘛,那我得趕緊去扶起來。”
秦叔釘好釘子,回過頭,看向李追遠,二人相視一笑。
李追遠還清晰記得,一年前,自己坐在秦叔二八大槓上的畫面,那時的自己,強得可怕。
進了院,裡頭可以瞧出來羅工曾經的精心設計,雖然地方沒先前那棟大,但勝在別緻。
柳玉梅都能住習慣太爺家的小東屋,肯定也就能住得下這裡。
最重要的是,這兒是校內,距離自己宿舍區很近,自己以後過來可以更方便。
進屋後才發現,阿璃的房間被安排在了一樓向陽的位置,有一扇落地窗,正對著院子。
進出阿璃的房間,甚至都不用走正門,跨過小院柵欄再邁過草坪,推開窗門,就能進來。
對於常人來說,可能有點不夠安全,但對於這個家而言,最不需要擔憂的就是安全問題。
不過這屋子的房間小,只能放下一張床,所以阿璃的畫桌和書桌,被安排到一樓第二個房間裡。
至於柳玉梅和劉姨,她們的臥室只能被安排去了樓上。
劉姨見潤生和彬彬都來了,只能一拍額頭“哎喲,真的是,剛搬家,就得勞碌起來。”
大鍋飯煮起。
李追遠終於再次回味到,在太爺家時的那種味道。
吃飯時,譚文彬問道“柳奶奶,咱中午在哪家酒樓吃。”
柳玉梅用筷子指了指面前的桌子“還是在家吃。”
譚文彬疑惑抬起頭“坐得下麼?”
“現在不是坐下了麼?”
譚文彬明白過來“沒賓客的?”
“要什麼賓客,自家人不是都到齊了麼。”
“嘿嘿,我還以為您會喊些老朋友什麼的來捧捧場的,您現在是真清簡習慣了,境界高。”
“就是擱以前,入門禮也是不請外客的,不會大肆操辦。”柳玉梅目光看向李追遠,同時拿起帕子擦拭自己嘴角,“入門後,能走江出來,那該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要是沒能走出來,請外人來觀禮,豈不是被人留話柄笑話麼?”
坐在桌上吃飯的秦叔,放下筷子,低下頭。
李追遠知道,秦叔是走江失敗了的,柳奶奶對此歸責於她的操之過急,但李追遠很好奇,以秦叔的實力,到底是什麼能阻攔得住他。
同時,先前進院子經過秦叔身邊時,李追遠也嗅到了自秦叔身上散發出來的草藥味,這意味著秦叔是帶傷回來的,而且很重。
柳玉梅餘光掃向秦叔,淡淡道“阿力,吃飯吧。”
“嗯。”秦叔再次拿起筷子,“小遠不會讓您失望的。”
“年代不同了,我也早就放下了。”說完這句話,剛擦拭好嘴角的柳玉梅,又重新拿起湯匙,喝了一口雪梨湯。
有些話,口頭上說說就行了,騙得了別人是騙不了自己的。
秦柳兩家的基業傳承,都落在她肩上。
說不想再看到昔日的輝煌,那自然是假的。
但歲月教會了她寬容與耐心,她是不會再像當初對秦力那樣,給少年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