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遵吩咐。”雨天在菲德還在考慮的時候便已經表態,而道爾蒂夫人和亞尼斯公爵則都把目光投向了還微微低著頭的菲德。
就在菲德想要給出答覆時,剛才帶領菲德和雨天進入大殿的衛兵又帶著另外兩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其中一個面板黝黑,戴著一頂圓帽,從外表上看有點像是商人。而另一個人則被鐵手銬束縛著雙手,頭上也被頭套包著,誰也看不到他的臉。
“請兩位團長稍等一下,這邊有一些急事需要處理,”道爾蒂夫人一看到那個戴著手銬的人便對菲德和雨天說到,而且她還馬上讓侍臣走向大殿後方的一處帷幕,好像去通知誰一樣,“兩位可以在休息室等候,等我和公爵大人處理完後再接見兩位。”
道爾蒂夫人說罷,守在兩旁的衛兵便站了出來,菲德和雨天也只好跟著四個衛兵開始往大殿退去。在那個面板黝黑的商人和菲德擦肩而過時,對方那雙淺黃色的眼珠子避開了菲德的視線,菲德在走遠了幾步後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看向了已經走到道爾蒂夫人和亞尼斯公爵面前的二人。
“怨恨的味道,但不是指向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雨天和菲德一同停下了腳步,她的話顯然是針對那兩個剛走進大殿的人。
“那兩個人也有怨恨的味道?”
“沒錯,怨恨的味道,但是他們不針對亞尼斯公爵和道爾蒂夫人。”雨天說完後便繼續往前走去,而在那四個衛兵的“保護”下,菲德也只好繼續前行。
大殿的走廊很長,但當雨天和菲德準備走出大殿時,老亞尼斯公爵那渾厚的聲音便從身後遠處傳來。菲德和雨天同時回頭看向道爾蒂夫人的方向,此時距離二人一百多米的王座邊上已經站著老亞尼斯,而且菲德還能看見,那個戴著頭套的人已經被摘下了頭套,就連那個戴著圓帽的商人也脫掉了帽子,露出了光頭。
脫下頭套的男人的背影非常熟悉——那是義軍首領里昂!菲德剛意識到對方的身份時,雨天已經先一步開始往王座的方向奔去!那四個負責帶二人離開大殿的衛兵也馬上追了過去,而菲德也在腦海裡回想起那名叫奧爾比的義軍幹部的外形,不就是面板黝黑和光頭嗎?!
當菲德邁出第一步時,他已經看到了王座旁邊的五、六個衛兵拔出了兵器,但那個疑似是義軍幹部奧爾比的人卻抬起了手臂,向這些衛兵彈射出一些暗器!那些衛兵根本擋不住從他手中彈射而出的暗器,紛紛斃命!
菲德頓時明白到那個人就是被義軍派來的刺客,絕對有可能是維托里奧提起的心狠手辣的義軍幹部奧爾比!他按住“噤聲”的劍柄,開始跟著雨天和其他衛兵的腳步,衝向了王座。
那條剛被菲德走過的大殿長廊彷彿變得很長,菲德在奔跑的時候目睹了那些距離王座最近的衛兵已經被奧爾比殺光,而義軍首領里昂也解開了自己的手銬,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王座,走向了那個還抱著小奶狗,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得不敢動彈的亞尼斯公爵。
菲德能夠看見道爾蒂夫人一動不動地站在王座的旁邊,她好像雙眼含淚,正看著走到亞尼斯公爵身旁的里昂。而老亞尼斯公爵則已經把想要拉走他和保護他的侍臣推開,拿起手中的權杖,意圖攻擊里昂!
可惜年紀太大的老亞尼斯根本不是里昂的對手,里昂只是一拳便把老公爵打倒在地,有兩個侍臣還是勇敢地跑了過來,想要扶起捱了一記老拳的老公爵。
此時在遠處的衛兵也快趕到,奧爾比在用光了藏在手臂中的暗器後也開始拿起衛兵的長劍,他好像在保護著里昂,給里昂爭取更多的時間。
“狗賊!別碰我的孩兒!”老公爵被侍臣攙扶起來後便大聲怒吼到,但是歲月不饒人,顫抖的雙腿和雙手已經讓他無法再對里昂作任何反擊。
只見里昂抱起了小亞尼斯公爵,他好像沒有傷害小公爵的意思,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像是在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樣。就連道爾蒂夫人也露出了一樣的眼神,身為小公爵生母的她並沒有露出驚恐的表情,她就像是知道里昂一定不會傷害小亞尼斯一樣。
在雨天距離奧爾比還有十多米時,奧爾比突然跳向了王座,握著長劍衝向老公爵!有兩個侍臣衝了過來,死死地抓住了奧爾比的雙腿,但奧爾比毫不留情地刺死了他們。
“不要!”道爾蒂夫人在大喊的同時,她的身體已經擋在了又再次摔倒在地的老公爵面前,而奧爾比藏在手臂中的最後一發暗器也在瞬間彈射而出,射在了道爾蒂夫人的心臟部位!
“媽媽!”亞尼斯公爵把懷中的小奶狗丟掉,他掙脫開了里昂,衝向了道爾蒂夫人。一擊不中的奧爾比踢開了那兩個已經死去的侍臣,想要給老公爵再來一劍。
不過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雨天突然伸手到腰間,好像拿出了什麼東西一樣,往奧爾比的方向甩了過去!菲德看不見有任何東西,但是奧爾比卻在雨天出手後立即往後躲開,他的臉上突然多了一道血痕!
那些衛兵和菲德他們已經快趕到王座,老公爵也被受了傷的道爾蒂夫人死死護著,奧爾比沒有猶豫,直接往大殿的一側衝去,飛身撞向了一面玻璃窗子,跳了出去!
雨天追向了窗邊,而菲德則在王座旁邊停留了一下,直到他發現亞尼斯公爵毫髮無損後才追到窗邊。菲德看到城堡的下方是內護城河,而從窗戶到河的距離起碼有數十米,那個行刺的奧爾比可能已經摔死。
“快!快去追!別讓歹徒跑了!”衛兵隊長大聲呼喊到,而一些衛兵也馬上把里昂抓了起來,此時的里昂已經面如死灰,他那失神的雙目正看著被刺中心臟的道爾蒂夫人,奄奄一息的公爵夫人顯然是活不了了。
老公爵絲毫沒有被刺客嚇到,他立即給衛兵和趕來的大臣下達全城搜查的命令,而且還把奧爾比的外表詳細地說了出來。老公爵也沒有看躺在地上的道爾蒂夫人一眼,就像那是一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人一樣,他反而在下達了命令後抱起了正在哭泣的小亞尼斯,這個已經十五歲的馬哲尼公國繼承人彷彿還是一個幼兒一樣,只懂得用哭聲表達自己。
雨天走到了遠處,撿起了地上的一把兵器。菲德發現那把很長很薄的兵刃上沾上了血跡,而在雨天剛拿起那把兵刃時,那把兵刃就像憑空消失一樣!雨天好像拿著一樣看不見的東西,然後在腰間上做了幾個動作,菲德完全不明白對方在做什麼事情。
“原來那怨恨的味道是衝著老公爵來的…”雨天走了過來,那些衛兵也把她和菲德圍了起來,顯然他們兩個傭兵是要被逮捕審訊的。
菲德被單獨帶到一個房間內,他並沒有被套上手銬,或許是因為他沒有在眾目睽睽下做出和行刺有關的事情。
“別以為說幾句否認的話就可以消除你身上的嫌疑,”一個拿著紙和筆的官員坐在菲德的面前,他身後還有另一個站著的審問者,“你和雨傭兵團的團長雨天都攜帶著危險的兵器,我們現在還不清楚你和她為什麼能夠帶著兵器去到道爾蒂夫人和公爵大人面前,你先從這裡解釋吧!”
菲德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甚至是昨天和前天的所有行程都告訴了審問者。菲德也在審問者的審問下把那個刺客極有可能是義軍幹部奧爾比一事說了出來。菲德一直在否認自己和刺殺事件有任何關係,也對義軍首領里昂的出現不知情。
後來菲德才知道,原來義軍首領里昂之所以會出現在公爵的面前,是因為有一名自稱是知情人的商人把里昂抓住了,想要送給馬哲尼公國。誰想到道爾蒂夫人選擇了親自接見了這個商人和里昂,那個假扮成商人的義軍刺客才有機可乘。
“那個刺客是怎麼帶著兵器混進來的?”勞倫斯子爵是第一個來探望菲德的人,不過他的第一句話便是質問。
“我不知道。”
“團長閣下啊,你要是知道一些什麼東西的話就儘快說出來吧…”
菲德還是搖了搖頭,他被囚禁起來已經整整一天半了,他能想到的便是,這次刺殺是一次精心策劃的行動。義軍首領里昂不過是奧爾比的魚餌,後者的目的是馬哲尼公國的老公爵,最後卻失敗了。不幸的是,道爾蒂夫人在保護老公爵的時候殞命了。
在勞倫斯子爵走後沒多久,菲德便被那些衛兵帶離了監獄。來接他的人是澤布巴,這個軍事學院的教師沒有解釋什麼,只是帶著菲德回到居住的房間。
“菲德團長,正如我們調查的那樣,你還有雨天團長和這一次的刺殺事件並沒有多少關係,”澤布巴表情冷淡,他是那種能把東西藏得很深的人,“甚至說,兩位都嘗試過保護公爵。現在你和雨天團長都會被釋放,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
澤布巴說完便想轉身離去,但菲德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個義軍首領里昂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