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電子屏上跳動的報價數字，指節不自覺敲擊著座椅扶手——到底是價值百億的超級工程，果然誰都不願輕易鬆口。

當牡丹集團最終奪標的提示音響起時，秦峰看著前排起身鼓掌的西裝人群，嘴角泛起苦笑。

雖然已將優盛收入囊中，但眼下無論是優盛還是龍騰，都夠不著這場資本遊戲的入場券。

“王總您太厲害了！”江曉晴壓低的歡呼聲從側後方傳來。

她正捧著招標手冊，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某頁標註的小型配套專案。

“要是能拿下這個……”

“小事一樁！”

王勳整了整阿瑪尼襯衫的領口，指著牡丹集團團隊裡梳油頭的男人：

“瞧見沒？那是我鐵哥們，銷售部一把手。等會我過去敘箇舊，你這專案不就……”

他故意拖長尾音，手指在空中劃出鈔票飛舞的弧度。

江曉晴連忙拽住要起身的秦峰：“我們先去十六樓餐廳佔位，這次說什麼都要好好答謝王總。”

轉身時珍珠耳墜晃出一串銀光，沒注意到身後王勳突然垮下的笑臉。

十六樓全景餐廳。

江曉晴第三次按亮手機螢幕：13:47。

她面前的紅茶杯早已見底，秦峰正把玩著銀質餐叉，光影在指尖流轉出細碎星辰。

“優盛收購案的專題報道出來了。”

江曉晴把手機推過來，新聞配圖裡梁鴻鼻青臉腫的特寫讓秦峰瞳孔微縮。

骨瓷杯底磕在雲母檯面上發出輕響：“該給優盛管理層換換血了。”

“什麼換血？”

江曉晴狐疑抬頭，卻見青年已恢復淡然神色：“我說該換杯熱茶了。”

他招手喚來服務員，餘光掃過門口——王勳的身影依然不見。

鄰桌的情侶開始享用第三道菜時，服務員第五次經過他們這桌。

秦峰盯著選單封面的燙金lo，忽然輕笑：“要不我們先點個戰斧牛排？記王總賬上。”

秦峰正等得焦躁時，王勳終於帶著人出現了。

那中年男人身形圓潤，黝黑的面龐上嵌著對閃著精光的三角眼，此刻正昂首叉腰闊步走來：“王勳，敢耍花招就廢了你！”

“張主管您借我十個膽也不敢啊！”王勳躬著腰陪笑。

“那姑娘比黎總還標緻，身段更是沒得挑。”

他早被牡丹集團掃地出門，這次把江曉晴獻給好色的老上司，既能重回集團又能討美人歡心——這雙贏算盤打得噼啪響。

張康眯起眼睛搓了搓手：“要真像你說的，調你回來的事倒能商量。”

見王勳喜得直作揖，他忽然定在原地，目光死死黏在前方——江曉晴正側身與秦峰說話，雪白的脖頸彎出優雅弧度。

“張總，那就是江曉晴。”

王勳話音未落，張康喉結已重重滾動起來：“牡丹集團那些庸脂俗粉，給她提鞋都不配！不過……”

他盯著給江曉晴遞檔案的秦峰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