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心這種東西,最起碼是要人有共情的點才行。
僕奴說什麼錦衣玉食的小姐可憐這種話,純屬是腦子有病。
正常人共情的物件,一般都只有和自己近似相同的人,畢竟有些人自詡的痛苦、悲傷,在大多數人眼中不過是無病呻吟罷了,甚至是求而不得的生活,這如何共情。
“這就是理由?”朱濤雙眼平靜如水,沒有絲毫的波瀾,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徐元,“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理由?”
“是!”徐元站直了對著朱濤吼道。
然而話音未落,朱濤已經一拳朝著徐元的胸口甩了過去,相比於兩米的徐元,一米七出頭的朱濤並不高大,但抬手的風雷之聲聽的讓人害怕。
“嗡!”一拳硬砸在徐元的胸甲上,沉悶的爆音,以及徐元背後直接形成的氣浪足夠說明這一拳的威力,然而硬接了這一擊的徐元就這麼默然的看著朱濤。
“朱叔,我已經不是那個二十歲的孩子了。”徐元看著朱濤認真的說道,“如果您還想如當年一般用武力讓我認錯,那就想多了。”
話說間徐元的右臂帶著爆音朝著朱濤直接砸了過去,沒有什麼特效,只有極致的巨力,五重的肌力解放帶來的狂猛巨力,直接砸在了朱濤側身,然而朱濤連招架都沒帶招架,硬接了一擊,周圍一步,夯實的地面直接被震成了細沙一般的碎末,然後兩人就靜靜的看著。
“確實有資格和我站直說話了。”朱濤對著徐元點了點頭。
“您能打十個,我起碼能打八個。”徐元將上身的甲冑脫掉,然後肌肉一陣顫抖,迅速的膨脹了兩倍有餘,“我不認為我們是錯的。”
“沒解決對手,為了內部爭端而避戰,在軍隊之中還不算錯?”朱濤看著徐元問道。
“你們都認為在內部起齷齪的時候,應該對外選擇避戰?”朱濤看著周圍的這些相對年輕的精銳骨幹詢問道。
“話不是這麼說的。”徐元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嚴肅且鄭重的說明和道歉,一個能讓我們繼續相信下去的理由。”
“所以呢?”朱濤帶著幾分失望看著徐元。
“誰教你的攘外必先安內?”彭弘也走了過來,看著徐元詢問道。
“沒人教。”徐元看著彭弘說道。
“兄弟鬩牆,外禦其侮,你們都不懂嗎?”朱濤看著徐元,看著自己的兒子,只有惱火,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傢伙變成了這樣。
“朱丐,給我背一遍老子以前教你的東西。”朱濤看著自己的兒子冷冷的說道,朱丐一頭的霧水,不知道該背什麼,他們家是良家子出身,正經上過學的,但朱丐這一刻真的不知道朱濤要讓他背什麼。
“今使人於危難之地,急而棄之,外則縱蠻夷之暴,內則傷死難之臣。此際若不救之,匈奴如復犯塞為寇,陛下將何以使將?”彭弘嘆了口氣說道,“國家不會背棄一線的我們!”
東漢有非常多的毛病,什麼天子幼弱,後宮干政,外戚專權,宦官擅權,世家結黨,地方豪強武斷鄉曲等等,但是東漢能一直活著,還活的挺滋潤,那自然有讓人願意效死的地方。
而彭弘那句話就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支援東漢武力的基礎——弟兄們別擔心,跟對面幹就是了,甭管友軍離你有多遠,別管咱們現在什麼情況,就算是萬里之遙,天子駕崩,友軍只要能收到訊息,咱們只要能撐到那個時候,他們就一定會來幫忙。
“廢物!”朱濤一腳將自己兒子踹飛出去,而且不同於上一次那一巴掌,這次朱濤真的是含恨出手,那種自己幹了幾十年的事業,被兒子毀了的憤怒,直接將朱丐踹的吐血飛出。
“老子當年不如養個胎盤!縱然是非不分,也不會做出如此行徑。”朱濤無比憤怒的咆哮道。
“你們他媽的,懂不懂這是在摧毀漢家百年的根基!看曹操不順眼,路過將他捅死就完事了,避戰?因為內部的爭端而避戰?白死了多少的弟兄,你們是豬嗎?”朱濤直接指著徐元罵,“這就是你們的理由?因為一些不輕不重的爭端,害死自己的兄弟?真要不滿,先宰了對面,再處理內部的爭端不行嗎?”
“當然,你們有能力一邊內部爭執,一邊外戰收拾對方也行,沒這個本事,你們內鬥個屁啊!”朱濤一巴掌將徐元扇了一個趔趄,“漢家是這樣的嗎?漢家是這樣的嗎?徐元,你給我說,漢家是這樣的嗎?”
徐元一言不發,原本準備的說辭一句也說不出來,朱濤雖說在某些方面執拗,在某些事情上沒有道德,但這次他的話,對於徐遠等人而言不亞於晨鐘暮鼓,直接將他們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