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哀!”
宋中復拍了拍周耀的肩膀,走進院中。
門外,依舊陸續有馬車,轎子停下,不斷有官員世家的身影出現。
“周伯父,節哀啊!”
李乾林和高文陽也來了,他們平日裡與周輝光交好,算是京中關係親密的好友。
今日周輝光出殯,他們自然要來送一程。
“周伯父伱放心,周伯父與我們家是世交,如今周兄遭人謀害,兇手逍遙法外,我等絕不會坐視不理……”
“還就不信了,難道這天底下就沒王法了,臨王世子就能隨意殺人了?”
“我等一定想辦法,讓周兄瞑目!”
高文陽的語氣低沉,一旁的李乾林沉默不語,但眼神底不知想到什麼,閃過幾分忌憚。
或許他直到現在都沒想到,林江年竟然真的敢這麼殺人?!
這讓他不由得想起半年前臨州之行,那時候的他意氣風發,絲毫沒有將臨王世子放在眼裡。
可結果呢?
宋珏悄無聲息的死了!
若非是他早有防備,恐怕也早交代在臨州了吧?
想到這,李乾林不由得不寒而慄。
周耀目光低沉,看著眼前這昔日兒子的好友二人,欣慰點頭:“光兒有你們二位好友,此生足矣!”
兩人又與周耀寒暄了一番,安慰一陣後也踏入院中。天空依舊下著小雨,空氣很溼,也很冷,刺骨的寒風,院中石板路上全是泥巴腳印。不遠處的屋簷下,來自各家族子弟和官員三三兩兩站著或坐著,議論著什麼。
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大廳中,大廳中,氣氛慘淡。
周母在下人的攙扶下,哭的死去活來,昏死了好幾次,悲痛欲絕。
那悲慘的聲音,令在場不少人動容!
那周輝光年紀輕輕就丟了命,周家黑髮人送白髮人,此情此景,如何不讓人心頭感慨萬千,憤怒至極?
有心懷正義的官員咬牙切齒:“那臨王世子心胸怎會如此歹毒,草芥人命,欺人太甚!”
“一個蠻荒之地來的野人,眼裡怎會有禮法?”
“我就不信真沒王法了,一個千里之外的藩王之子,如今欺負到頭上來,卻沒人能奈何的了他,難道咱們京中真沒人了嗎?”
“你們都在怕什麼?怕他林家的報復?縱容他如此囂張跋扈?”
“今日周君,明日諸君啊!”
“……”
四周議論紛紛,義憤填膺,不少人面色憤然,也有不少人各懷鬼胎。
誰都清楚,周家如今與臨王世子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一個小小的周家,想要動搖臨王府幾乎不可能。
別說是周家,京中滿朝文武,又有誰能動搖的了臨王府的地位?
任由你在京中如何折騰,那位臨王手握兵權,權勢滔天,坐鎮南境巍然不動,你一介小小官員,又能如何?
即便是朝中商議好幾年的削藩,終究也只停留在口頭上,也沒見誰敢真正去幹啊?
平日裡跟著罵罵就得了,還真沒幾個人敢當這個出頭鳥!
這次周家的背後多半有人指使,有人想趁機落井下石,將矛頭對準臨王府。也有人不動聲色,坐山觀虎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