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達今晚覺得自己睡不好了,生著悶氣。
回家之前,那位管事的祭司僕人出面說了,明天迎接完法老之後,就會發放獎勵。
根本不用擔心明天有人不來。
月色之下,馬魯姆緊跟在自己的陛下身後,防備著陛下因為今天的心理陰影而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
“不用這麼小心翼翼地看待我,我又不是什麼一著急就破防,坐在地上撒潑的小屁孩。”
安達是個心理建設能力很強的人,放在後世,就是被稱為從來不內耗的那種。
兩人到了家,院子裡有些散亂,除了老五的棚子之外,邊上額外多了一個簡易的木匠工作臺。
稍微靠前一些的空地上,擺著一個用布匹蒙起來的器具,看來還沒有打造完成。
“馬魯姆,這孩子要做個什麼?總不能還是什麼木馬吧?”
安達站在窗外看了看,亞倫已經睡著了,睡前還洗好晾起來他們的衣服。
他的影子透過月光投射在亞倫臉上,漆黑無比。
馬魯姆思索道:
“據說是一種樂器,大概是亞倫在夢中看見了察合臺大人彈奏過某種巧高里斯樂器的緣故吧。可汗是出名的音樂家,即便是福格瑞姆也曾邀請其一同奏樂。”
安達臉上掛起一絲苦笑:
“我不知道有多久沒聽過音樂了,耳朵邊上都是蒸汽管道、齒輪碰撞、氣流和各種混合的能量在管道之中奔騰的噪音。”
可惜,安達的苦澀面孔沒有持續多久,就變得憤怒起來:
“該死,那老東西在報復我!坐在王座上飽受折磨的是帝皇,和我安達·威爾有什麼關係!”
已經行習慣了安達發癲的馬魯姆神色如常,這種程度的發癲不算什麼。
他恭敬問道:“陛下,您最喜歡的曲子是?”
他知道,這個時候那具骸骨能夠聽見他的問題。
安達揉著太陽穴,蹲在牆角:“我怎麼知道,這個時代有個屁音樂,亂七八糟的。”
他緩了口氣,長吁短嘆起來:
“算了算了,我找找未來的記憶,人要和自己和解才行。”
“《女武神的騎行》吧,我和爾達未來在維也納聽這首曲子的時候,想起了我們在北歐啃雪的經歷,那裡差點要被啃食出來一個巨大的亞空間縫隙。”
“有一群人類的勇士,無論男女,騎著馬奔跑在雪原上,來支援我們。就是我真沒有被吊在樹上瞎了一隻眼,爾達那個蠢婆娘,總是喜歡給我編排一些奇怪的故事。”
“宙斯是這樣,奧丁也是這樣。”
安達嘴上怒氣衝衝,但是臉色卻罕見地有了一絲真切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