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倉卓是個精神極度敏感的人,日復一日的無形潛入,最終擊垮了他的心理防線,讓他同意了跟組織之間的交易。
“作為交換,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禁止組織成員接觸他,讓他擁有一個合適的研究環境。”
琴酒沉默地聽著,越聽越是殺意暴漲:烏佐本不該知道這件事,可現在,他說的卻和工作記錄裡一模一樣——組織的檔案洩露了?
是伏特加,還是那個膽大包天的板倉卓?
正想著,忽然,江夏話鋒一轉,竟然說起了連那份工作記錄也沒記載的後續:
“板倉卓畏懼組織的手段,繼續開發起了那一款軟體。但很快,為了所謂的‘人類的福祉’,他最終決定終止開發。”
琴酒目光微變:那個膽小如鼠的傢伙,居然有這種膽量?
江夏:“也就是說,板倉卓壓根沒打算幫組織完成軟體——他決定在交易日到來之前遠赴海外,然後把支票和那款半成品軟體留下,希望組織能放過他。”
琴酒冷嗤一聲:“異想天開。”
不過很快,他就從被耍弄的不滿當中回過神,眯起眼睛看向江夏:“你怎麼知道這些細節,板倉卓死前告訴你的?”
“不。”江夏晃晃手裡的磁碟,“是他死後告訴我的。”
“……”琴酒的目光落在了那兩張新舊不同的磁碟上,他認出了其中一張,“板倉卓的日記?”
“沒錯。”江夏把手裡的東西丟給他,“磁碟裡記載了他和組織的一切接觸。龍舌蘭那種笨蛋看不出來,你的話,應該能看懂這當中的奧妙。”
琴酒接住磁碟,總感覺烏佐好像對龍舌蘭有點意見。不過想起當初龍舌蘭死的時候,那場爆炸震到過烏佐的耳朵,以烏佐愛記仇的性子,有點意見好像也很正常。
他於是沒再在意這點小事:說實話,比起剛才,琴酒的怒火已經緩和了不少——“烏佐閒得沒事跑來給重要任務添亂”,和“烏佐發現任務當中有重大疏漏於是出手彌補”,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和工作態度。
不過……
身為一個生性謹慎、後天更加謹慎的人,琴酒確認道:“我沒看到板倉卓身亡的相關報道。”
江夏看了看錶:“不要急,雖然那家酒店的工作人員經驗豐富,但東京記者的經驗更加豐富——相信用不了多久,相關的新聞就會見報了。”
“新聞……”琴酒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從中品出了很多資訊:板倉卓已經死了,而且死於某個烏佐特意佈置的舞臺。
而眾所周知,舞臺需要時間來籌備。也就是說,伏特加最近的工作重點,恐怕早就已經被烏佐察覺了。
琴酒:“……”果然,表面上改變了再多,內裡也還是那個被烏佐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蠢貨。
而且沒記錯的話,伏特加還專門弄了一個針對江夏的情報網,號稱“名偵探江夏”不管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以往,這情報網看起來的確像模像樣,可現在,烏佐弄死了伏特加的任務目標,又順便破了個案,烏佐和江夏的雙重身份囂張地從他眼皮子底下晃過,伏特加卻至今矇在鼓裡,以為前來交易的會是板倉卓……
想想助理的那副呆樣,琴酒隱隱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