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嫿仰望著天空裡絢爛的煙花,輕聲道:“我還沒看夠,再看一會兒吧。小時候最喜歡看煙花了,可惜沒這麼漂亮。”
“小嫿,新婚快樂!我來晚了!”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低沉厚重的男聲。
蘇嫿詫異地回頭。
看到是楚硯儒。
他比上次見時更顯蒼老了,鬢角全白。
明明和顧傲霆差不多年紀,卻好像比他老好幾歲的樣子。
蘇嫿偏頭問顧北弦:“你請他來的?”
顧北弦淡聲道:“不是,肯定是老顧請來的。他那人滑得很,眼裡只有利益,沒有敵人,凡是對他有利的,都會想方設法地拉攏著。”
楚硯儒聽得清楚,卻也不生氣。
他遞過來一個厚厚的紅包,“小嫿啊,這是爸爸,不,這是楚叔叔的一點心意。祝你和北弦白頭到老,早生貴子。”
蘇嫿瞅一眼那紅包,沒接,清清淡淡地說:“祝福我收下,紅包就算了,謝謝您。”
楚硯儒舉著紅包的手僵在半空中。
過了好一會兒才收回來。
氣氛有些尷尬。
楚硯儒偏頭看向不遠處。
華琴婉正站在陸硯書身畔,仰頭欣賞著絢爛的煙花。
陸硯書拿起一塊披肩披到她肩上,把她耳邊被海風吹落的頭髮,溫柔地撩到耳後。
煙花下的華琴婉溫婉如水,靜得像一抹開滿繁花的樹。
即使容顏不再年輕,可是姿態還是美的。
美人在骨,不在皮。
楚硯儒怔怔看了半天,喃喃道:“你媽媽還是那麼美。”
蘇嫿清清冷冷一笑,“她本該更美好。”
楚硯儒嘆口氣,“都怪我,是我辜負了她。”
他轉身握著揉皺的紅包,踟躕地離開。
在人群裡顯得那麼孤單,那麼蒼老。
眾人都在仰望夜空中的煙花,說說笑笑,熱熱鬧鬧,沒人注意到他的來去。
他就像一抹蒼灰色的煙。
很快消失了。
被楚硯儒這個插曲一打擾,蘇嫿沒了興致。
和顧北弦往套房走去。
剛入酒店大門,就聽到顧南音同助理在理論。
那把清清脆脆的小嗓子,穿透力太強了,隔老遠都能聽到。
蘇嫿和顧北弦走到近前,問:“發生什麼事了?”
顧南音忙跑過來,拉著顧北弦的袖子,“哥,你快跟你助理說一下。本來說好的,安排我和墨沉哥住一屋,結果他變卦了,非得安排我和沈老鷹住一屋。把墨沉哥安排給周佔了,這叫什麼事?墨沉哥是我的,怎麼能給周佔?”
助理一臉為難,“顧總,這是顧董的意思,我說了不算。”
顧北弦把顧南音的手從自己袖子上挪開,對她說:“你就將就一晚吧,又不急於這一時。”
顧南音嬌哼一聲,“臭哥,只顧自己,不管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