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些迷糊,頭疼、頭暈、噁心,逆行性遺忘。
三天後。
等陸璣有好轉了,柯北去醫院見他。
陸璣躺在病床上,額頭包著白紗布,木著一張臉,眼皮耷拉著,一聲不吭。
柯北冷眼瞅他,“撞牆自殺是難度係數最大的,何況撞墓碑?想死,沒那麼容易。真想死,就把案子全都交代清楚,讓法院儘快判刑,到時自然會有人送你上西天。保你死得利利索索,沒有太大痛苦。不交代清楚,即使你死在金惜的墓前,我們也不會把你和她葬到一起。”
陸璣沒有血色的臉露出一絲冷笑,“即使我交代清楚了,你們也不會把我和金惜葬到一起,那個合同不過是騙我交代案情罷了。不能和金惜埋在一起,能死在她的墓前,沾沾她的靈氣,也算了卻一樁心願。”
柯北想掏槍斃了他!
強壓下怒意。
柯北道:“負隅頑抗有用嗎?你殺你小媽,我們已經取到錄音證據,足以定案,判你死刑。你殺其他人的過程,姬鳧也交代了,就差你認罪。如果不是為了查清其他的案子,我們現在就可以向法院遞交材料。”
陸璣悶聲不語。
五六分鐘後,他抬眼看向柯北,“我要見我女兒,見完一定交代,交待得清清楚楚。”
柯北耐著性子問:“說話算數?”
“算數。”
柯北沉了臉,“再敢搞什麼么蛾子,我可就沒那麼好的脾氣了!老虎不發威,別拿我當病貓!”
“不搞了。
留隊友看著陸璣。
柯北出去安排人給雲恬打電話,讓她過來。
當天晚上,雲恬從島城飛了過來。
她神色匆匆,面容憔悴,眼底帶著隱隱的黑青,透著說不出的疲憊。
臉上雖然化著妝,可妝容不再精緻,卡粉,斑駁,嘴唇起皮。
再昂貴的化妝品也救不了她。
雲恬走到病床前,
陸璣翻眼瞅她,有氣無力地說:“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我被抓了這麼久,你面都不露一下。”
雲恬覺得委屈,“看守所不允許探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個弱女子,孤家寡人一個,又沒有手眼通天的本事,哪有能力來看你?不過你放心,我已經給你找了最好的律師,儘量給你判最輕的刑。你被關進來後,外面發生了很多事,我忙得焦頭爛額,什麼都顧不上。”
陸璣木然地問:“什麼事?”
雲恬道:“突然冒出來個老律師,說老爺子寫了個遺囑,要把所有遺產傳給陸琛和他的孩子們。陸琛那個老奸巨猾的,生前居然在國外冷凍了精子。墨鶴是他親兒子,有親子鑑定為證。顧北弦帶著墨鶴,來跟我搶公司,我正同他們打官司呢。”
陸璣腦震盪,反應不如平時靈敏。
慢半拍,才覺得渾身的血慢慢變涼,心也冷了。
像燃盡的死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