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自己天賦異稟,練功多年,已經強大到無所不能,捐個區區造血幹細胞,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想到普通人捐完會有的狀況,他一樣不缺。
可見上次AK47的子彈威力不容小覷,雖沒擊穿防彈衣,可留下的後遺症,比他想象得要嚴重。
“啪!”
顧傲霆忽然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墨鶴抬眸朝他看過去,“您老這是做什麼……”
顧傲霆啞著嗓子自責地說:“都怪我自私!我太想讓墨沉活下來了,怕等不到捐獻者,怕捐獻者悔捐,更怕時間久了,墨沉身體會越拖越垮,到時即使做移植手術都救不過來。你也是我的孩子啊,我卻為了救墨沉犧牲你。如果你外婆還活著,得多心疼你?我對不住你外婆,對不住你和你爸媽,我是個自私鬼!”
說到最後,他老淚縱橫。
愧疚得不能自已。
墨鶴反過來安慰他,“別自責了,我是自願的,你們阻止也沒用。”
華琴婉垂下頭,一張臉火辣辣的。
總覺得顧傲霆在指桑罵槐,明是罵自己,實則罵她。
可她又有什麼辦法?
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墨沉去死吧?
顧南音走過來,滿眼感激地望著墨鶴,“謝謝你,大鶴鶴!等你結婚,你的婚禮所有花費我全包了!到時你什麼都不用操心,出個人就行,所有的一切,我來操辦。”
墨鶴衝她笑了笑,“好的,嫂子。”
顧北弦見墨鶴面色蒼白,神情憔悴,道:“你醒了,我們就放心了,我帶他們先出去。人太多,吵吵嚷嚷的,影響你休息,留恩琦照顧你吧。”
墨鶴應一聲。
眾人魚貫而出。
顧逸風卻不肯走。
他雙手抓緊墨鶴的手,聲音發哽,“師父,我小時候,你照顧我吃喝拉撒,給我洗澡,現在換我照顧你。你要去衛生間嗎?我扶你去。你要洗澡嗎?我幫你。”
墨鶴瞥他一眼,“你師父正當壯年,用不著你可憐。”
顧逸風眼睛紅紅的,少有的沒反駁。
墨鶴一天一夜昏迷不醒,可把他嚇壞了,比天塌了還害怕。
雖然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很疼愛他,可陪伴他最久的是師父。
從他三歲起,他就和師父吃在一起睡在一起,上學也在一起,幾乎形影不離,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那種好。
沒了師父,他不知該怎麼活。
墨鶴見他待著一張帥氣小臉,以為自己語氣重了,忙說:“逸風,有水嗎?我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