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岱也想走。
他陪著笑對沈鳶說:“沈姑娘,既然你男朋友來了,我就不在這裡當燈泡了。你倆好好聊,爭取再續前緣。”
沈鳶厲聲道:“你敢走!”
上官岱煩躁地閉上眼睛。
真真是花錢買罪受。
沈鳶指著棺材說:“你坐那兒,今晚哪兒都不許去,陪我爸最後一晚。”
上官岱只好走到棺材前。
他的手下人急忙脫了衣服,鋪到棺材前,讓上官岱坐著。
周佔從保鏢手中接過外套,鋪到一旁,對沈鳶說:“老鷹,地上涼,你也坐衣服上。”
沈鳶沒看他。
這個歲數,已經不相信風花雪月,也不再相信任何感情。
她覺得周佔來找她,八成是被元峻喊來的,而周佔是礙於元家的勢力不敢不來,並不是什麼舊情難忘。
他那麼現實的人,怎麼會惦念那點兒舊情?
她掏出手機,在上官岱看不到的方向,給元峻發資訊:阿峻,我爸去世的事,先不要告訴我哥、阿陸和悅寧,他們父子仨性格剛硬,你知道的。等我爸下葬後,再提也不遲。
元峻回:秦爺爺是自殺?
沈鳶:是被上官岱累死的。
元峻確認了,秦漠耕的確是自殺。
死前應該向沈鳶透過氣。
沈鳶將資訊刪除,頭歪到棺材上,懨懨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身上仍然披著周佔的外套。
山風很冷,捲起她的長髮。
髮絲間夾雜幾縷白絲,她眼腫臉浮,依稀能看到年輕時的影子。
周佔從保鏢手中接過保溫桶,倒了杯水,遞給沈鳶,“老鷹,喝口水暖和暖和。”
沈鳶道:“有酒嗎?”
轉念一想,萬一喝多了,再說漏嘴,耽誤明天的事。
她搖搖頭,“不用找了,我不喝了。”
周佔拍拍她的肩膀,“好,等回京都,我陪你好好喝。”
沈鳶沒動,懶得動,也沒有力氣再動。
幾人無言,唯有山風呼嘯,如鬼嚎。
上官岱暗暗責怪秦漠耕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趕在這當口死,挑了個這麼冷的地方死,害人不淺。
刺耳的鈴聲突然響起,劃破寂寥的夜空。
是上官岱的手機。
他摸出手機,掃了眼,是秦野打來的。
他猶豫了幾秒鐘才接通,喂了一聲,喊道:“阿野兄弟,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