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為命的養父又為了他們一家的安穩,祭出自己的性命。
雙重打擊讓他陷入莫大的自責和悲傷之中。
思忖片刻,顧北弦拿起手機撥通顧傲霆的號碼說:“老顧,漠耕叔去世了,我哥受了刺激,一動不動,您來哄哄他吧。”
手機裡傳來顧傲霆一聲哀嚎,“我的兒!他不會從此傻了吧?”
顧北弦嗔道:“閉上您的嘴吧,能不能盼我哥好?”
“我馬上過去!”
“別讓我媽知道,等您來哄了,沒有效果,再通知我媽。”
“知道!”顧傲霆哭著結束通話電話。
很快他坐車趕了過來。
蹭蹭蹭衝進臥室。
看到秦野痛成一座雕塑,眼淚嘩地一下冒出來。
他幾步上前,一把抱住他,逮著他的臉又揉又捏,拉長腔哭道:“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你可不能痴呆啊。我和你媽好不容易把你找回來,你要是傻了,你媽怎麼辦?你是你媽的心頭寶,是她的命根子,是她風風光光活下去的動力。你要是出事了,你媽就完了!你媽完了,我也完了!”
他抱著他的頭哭,眼淚鼻涕抹了他一臉。
放在從前,秦野早就嫌棄地推開他,甚至有可能掏出飛刀嚇唬他。
可是現在的他一動不動,絲毫反應都沒有,任由他蹭。
顧傲霆的心轟地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後背蛇一樣陰冷地爬到頭頂。
真怕他就此變傻。
愣怔片刻,顧傲霆扭頭,眼神有些怕怕地對顧北弦說:“小弦,你哥該不會真出事了吧?叫醫生吧,給他找個精神科的醫生來看看。”
顧北弦站起來,走到窗邊。
撥通了負責他躁鬱症每年複查的那位醫生,將情況詳細對他一說。
醫生聽完回道:“我這會兒在出診,晚上有時間,去給秦總檢查,可以嗎?”
“可以,辛苦南醫生。”
“顧總客氣,你們多陪陪秦總。他這種情況,是突然遭遇巨大變故,心理難以接受,出現的創傷後應激性精神障礙。你們多開導開導他,應該不難恢復,別太擔心。”
“好。”
顧傲霆抱著秦野,扭頭問顧北弦:“漠耕怎麼說去世就去世了?喪禮怎麼辦的?”
顧北弦簡單對他一說。
兔死狐悲。
顧傲霆不由得想到自己,也是八十多歲的人了,說不定哪天就撒手歸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