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回盯著她的碗,道:“吃完!”
口氣硬梆梆的。
傭人怕虞瑜發火,急忙說:“太太,先生廢了八鍋湯,才熬出這麼一鍋。先生就是不會說甜言蜜語,但是做的事都很暖心。”
虞瑜心裡有些感動,嘴上卻脫口而出:“他又沒工作,熬個疙瘩湯,不是應該的嗎?”
她其實收斂了。
放在從前,她會說他吃軟飯。
青回道:“我有錢!”
虞瑜笑,拍拍他的臉,“對,我老公有錢。每次接的都是大活,少則幾百萬,大則幾千萬。”
她低下頭,拿起勺子,把那碗疙瘩湯一口一口地喝光了。
從前在島城各大酒店喝過各種海鮮疙瘩湯,裡面無一例外都放了很多海鮮,但是都沒這碗好喝。
喝完一整碗,她沒吐,胃裡有種細緻熨貼的暖,軟軟乎乎的,貼著她的心。
她有了睏意,去床上躺著。
睡著後,她夢到了母親酈兒。
酈兒從冰冷的水晶櫃出來,躺到她身邊,滿眼愛憐地望著還是嬰幼兒的她,偶爾幫她整整頭髮,幫她掖掖被角,一會兒把她蹬出來的小腿塞進被子裡。
她在睡夢中想,懷孕後真矯情。
三十出頭的人了居然還想媽媽。
那點子關愛有那麼重要嗎?
後來她睡醒了,醒來看到青回躺在她身邊,正用一種和平時不太一樣的眼神瞅著她。
那眼神,怎麼說呢,含情脈脈?
但是因為他那張臉太像棺材板兒,冷冰冰的,沒有溫度,那份子含情脈脈就有點瘮人。
虞瑜被瘮得打了個激靈。
她對青回說:“突然想我媽了,想去看看她老人家。”
青回嘴一張,吐出個字:“陰。”
師母酈兒躺在獨孤城為她築造的墓室裡,墓室低溫陰冷,且佈置了各種風水機關,正常人進去陽氣都會受損,何況孕婦?
虞瑜固執地說:“只看一眼。”
青回想拒絕,但見她眼角含淚,眼神熱切,終是沒忍心。
他想,這種時候,她想吃他的心,他應該都會挖出來煎給她吃吧。
何況陪她去看酈兒。
他拿起虞瑜的手機,走出臥室,撥通獨孤城的號碼。
打了八遍,獨孤城才接通。
青回口氣硬硬地說:“師父,虞青遇想見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