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簫此次來,本是想向顏鶴松提親事,眼下沒法張口了,只能等人少時再提。
顧近舟見顏青妤屁股上長了釘子似的,釘在那裡一個勁兒地喝茶,又見墨簫不時打量她,心中不悅。
他拍拍她的肩膀,說:“我想喝咖啡,你去幫我煮一杯。”
顏青妤撩起眼皮斜他一眼,“想喝自己買!”
顧近舟道:“你煮得香。”
顏青妤沒好氣,“水太冷,煮不開。”
這是嫌他對她太冷,將近兩個月不理她,黃花菜都涼了。
顏鶴松瞧著兩人這般模樣,多半是鬧彆扭了。
他對顏青妤說:“青妤,近舟難得來一趟,你去給他煮吧。”
顏青妤這才不情不願地起身上樓。
顧近舟俯身在她的座位上坐下,接著拎起茶壺,給顏鶴松和顏清軒,還有自己面前的茶杯都添了茶,唯獨沒給墨簫添。
他面前的茶杯是顏青妤用過的。
他拿起那個茶杯喝了一口,茶杯邊緣有顏青妤唇上口紅的淡香。
他發覺自己竟不反感,也沒覺得倒胃口。
要知道他平時潔癖十分嚴重,和家人用餐時,只碰別人沒碰過的菜,但凡被人碰了,他就不會再吃,更別提和別人同用一個茶杯了。
他和這幫人沒見過幾面,沒多少共同語言,也懶得找話題虛與委蛇,虛與委蛇這種事平時都是他的助理和副手在做。
顏鶴松對他糊弄顏青妤,心中頗有微詞,自然也不熱絡。
墨簫更不必說,對顧近舟沒有半點好感。
幾人沉默著喝茶,好在有顏清軒不時挑起話頭,氣氛倒也勉強說得過去。
兩杯茶後,顧近舟覺得無聊,便對顏鶴松說:“顏爺爺,我去樓上看看青妤,煮杯咖啡怎麼煮這麼久?”
顏鶴松答應著。
顧近舟瞟了眼墨簫,站起來。
顏清軒起身給他帶路。
來到樓梯前,顧近舟抬手攔了他一下,說:“清軒哥,我自己去就好。”
顏清軒難得找到機會調侃他,低聲道:“你不是喜歡我的嗎?怎麼移情別戀了?”
顧近舟身上汗毛噌地炸起,想起前年採白蓮送他,“深情款款”地向他示愛,突然覺得自己那時好渾。
他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哥,別鬧。”
那年他不過二十歲,心高氣傲,頂反感相親,才出此損招。
顏清軒演上癮了,聲音壓得更低,“可我當真了。你送的仙人掌、清代花盆和金塊我都收著呢,就當你給我的定情信物了。還有那朵白蓮,你凌空飛躍荷塘去為我採摘白蓮的矯健身影,時隔兩年,我仍難以忘懷。”
墨簫遠遠瞟著二人,見他們竊竊私語不停,隱約間又聽到“定情”“難以忘懷”等字眼,誤會了。
原以為顧近舟是衝顏青妤來的,沒想到他是衝顏清軒來的。
顏青妤不過是個掩護。
墨簫放心了。
等顧近舟上樓後,墨簫對顏鶴松說:“顏爺爺,我很欣賞青妤妹妹,我們倆年紀相仿,門當戶對,又是同省之人,您看我們……”
顏鶴鬆緩緩抬眸看看樓上,又看看面前的墨簫,心中暗自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