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天氣是越來越熱了,身著重甲計程車卒們戰鬥力怕是會大幅下降,很難維持長時間的戰鬥,百里奔襲於眾人而言,那更是痴人說夢。
“戰便是了!此事宜早不宜遲,時間越長,我等就越會受控於戲煜,他顯然是早早研究過我等的戰法,如若不然,也不至於步步為營到這般地步。”
夏侯傑高聲道:“將軍,趁著大軍軍心尚穩,士氣尚存,此時不戰,再拖下去必定後患無窮,一而戰再而衰三而竭!”
“咱們不趁著敵人將南北戰線匯合前主動出擊,待他殺穿了前線,只怕我等就算想戰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啊。”
“哎!”
夏侯淳重重嘆了口氣,一拳砸在了案牘上。
瞬間裂開的紋路,連帶著自其上的地圖,刻刀,毛筆,書簡等盡數散落在地。
他現下是真的沒法子了。
這偌大的河間多為平原,按理說來應當最適合騎兵戰鬥,畢竟要想跑完全境,騎上戰馬只需不到半月的時間。
時間如今已然過了一小半,走了整整六天的戲煜說不定早就積攢夠了叫人意想不到的底蘊和勢力。
倘若再給他時間繼續下去,光是那不可阻擋的軍勢,就不是他們等人所能抗衡的。
屆時,只怕唯有將河間拱手相讓這唯一條出路的了。
在平原上連騎兵都打不過,你靠重甲,打攻堅那無異於痴人說夢。
更何況,戲煜手裡可不乏攻城利器。
當年,饒是主公在世時,同戲煜比起軍械製造,都自嘆不如,自己就更不值一提了。
“既然避無可避,那便集中全部兵力,同他們來場殊死搏鬥!”
“那戲煜都不怕死的衝到了咱們的地盤上,咱們又何必畏手畏腳?此戰定要將其一舉擊殺!”
“只要能殺了戲煜,青徐大軍定會大亂,沒了戲煜這個主君,想必這戰事距離結束也就不遠了,畢竟,除了戲煜,他們之中再無一人能挑起主帥之才!”
又沉思了好一陣,夏侯淳才緩緩舒展眉頭,果斷做下達了命令。
夏侯傑聞言嘴角微微一揚,當即高聲道:“末將領命!”
等了這麼長時間,可算是等到總攻的命令了。
如今正值戲煜及其大軍疲於奔波在各個戰場之際,乃是他們最好的下手時機!
倘若再拖沓下去,只怕唯有全軍出擊,殊死拼搏方才能為自己贏得一線生機了。
河間郡南,景河不遠處。
一支渾身煞氣的殘兵垂頭喪氣的散落在小河邊。
戰馬也三五成群的在河邊喝水。
在這支騎兵中,最為特殊的當屬坐在河邊面色暗沉陰摯的一位將軍。
放空自己的他良久才堪堪回神,隨即深深嘆了口氣。
此乃消失了數日的曹真,曹子丹!
身為曹氏宗親最為年輕,最有天賦的將才,卻在率領騎兵將敵人團團包圍的情況下,被人耍的如同一個傻子。
要不是自己馬術尚可,只怕黃旭那迎面砍來的一劍便能讓他身首異處。
那一夜,他愣是咬著牙同黃旭打了整整一個晚上,直至天色泛白。
不得不說,那些白騎不論是軍事能力還是個人素質都叫人讚歎不已。
將令出,則身從之,軍令如山這句話在他們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也就罷了,透過短暫的接觸,曹真可以肯定,他們每一個人單獨領出來,幾乎都是百裡挑一的將才,怕是同自己想比,也相差無幾。
想必這些人定是從青徐大軍中千挑萬選出來的良將,只怕他們在原先的部隊,最差也得是個百夫長。
各個武藝高強不說,還有勇有謀,相互之間的配合也極為默契,哪怕自己已絞盡腦汁,設下諸多埋伏,可最終也才留下了他們堪堪百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