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肇事的馬車卻絲毫未作停留,馬蹄聲如雷,馬車揚塵而去,只留下小紅在冰冷的地上一動不動,生死未卜。
戲煜在產房外如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地徘徊著。
歐陽琳琳痛苦的呼喊聲不斷從屋內傳出,那聲音像一把把利刃直刺他的心。
他眉頭緊鎖,雙手無意識地揪著衣角,每一下都彷彿帶著他滿心的焦慮與不安。
一旁的幾個丫頭,面面相覷,眼中滿是驚惶與無措,只能乾巴巴地站在那裡,大氣都不敢出。
戲煜的精神高度緊張,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疲憊漸漸如潮水般向他湧來。
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可那睏意剛一冒頭,就被他強行驅散。
他使勁搖了搖頭,像是要把疲憊甩出腦袋,眼神依舊緊緊盯著產房的門,心裡默默唸叨著:“琳琳,一定要平安無事。”
腳下像是生了根,一步也未曾挪開。
產房內,歐陽琳琳的痛苦叫聲此起彼伏,那聲音似尖銳的利箭,穿透產房的門扉,直直刺進戲煜的心裡。
穩婆在屋內忙得暈頭轉向,汗水溼透了她的衣衫。
歐陽琳琳面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她的身體在產床上不停地顫抖,雙手緊緊地抓著床單,指節泛白,口中發出陣陣痛苦的呼喊,那聲音裡飽含著生育的艱辛與對未知的恐懼。
戲煜在門外聽得真切,心疼不已,他衝著產婆大喊:“文婆,一定要保大人,孩子怎樣都行!”
聲音帶著幾分嘶啞與決然。
此時的他,滿心只有歐陽琳琳的安危,只盼著她能熬過這艱難的時刻,平安歸來。
戲煜在門外焦急地踱步,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煎熬著他的心。
終於,穩婆出來了,她的額頭滿是汗水,神色疲憊中帶著一絲欣慰。
“大人,夫人保住了,只是……孩子沒了。”
戲煜的心猛地一揪,五味雜陳,但聽到夫人平安,還是鬆了口氣。
他忙問道:“我可以進去嗎?”
穩婆點頭。
戲煜身形一晃,快速衝進房間。
只見歐陽琳琳面色蒼白如紙,虛弱地躺在床上,往日靈動的雙眸此刻緊閉,嘴唇毫無血色。
戲煜快步走到床前,緩緩蹲下,握住她冰冷的手,輕聲喚道:“琳琳,我在。”歐陽琳琳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戲煜,扯出一個極淡的微笑,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夫君,我們的孩子……”
戲煜心中一痛,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
“琳琳,你平安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他的眼神中滿是疼惜與深情,彷彿在訴說著無盡的愛意與愧疚。
其他丫鬟皆識趣地退了出去,屋內瞬間靜謐下來。
戲煜輕輕坐在床邊,將歐陽琳琳柔弱的身軀緊緊擁入懷中,那力度似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呼吸間滿是心疼與愛憐。
“琳琳,別怕,我在。”他的低語,如同春日裡最溫暖的微風,在這清冷的病房內緩緩拂過。
歐陽琳琳感受著他有力的懷抱,淚水悄然浸溼了他的衣衫,在這悲傷的時刻,唯有彼此的陪伴成為了他們心靈的慰藉,彷彿世間的一切紛擾都已遠去,只餘下這相擁的溫暖與安寧。
戲煜摟著歐陽琳琳,在這靜謐且帶著一絲哀傷的氛圍裡漸漸沉入夢鄉。
他的面容略顯疲憊,眉頭即便在睡夢中也微微皺著,似乎仍在為歐陽琳琳的遭遇而揪心。
另一邊,阿瑪斯神色匆匆地從黃府離去,腳步急切得好似身後有惡鬼追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