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思來想去,除了戲煜說的那個法子,他始終想不到什麼更優解。
哪怕是自己雙腿健全,面對戲煜都沒有什麼把握,更何況現在?
倘若在這樣的情況下再失了江東百姓們的心,他們孫家的偌大基業也基本上相當於是毀滅殆盡了,這可不行!
但若是就這麼妥協,徹底失去了逐鹿天下的資格,好像又挺對不起列祖列宗之遺願的。
要不然······想法子將戲煜留在這裡?
實話實說,早在宴席開始之前,他便命人不動神色的在大殿周圍埋伏了近萬精兵。
四周圍起來的三千多精兵看似是在站崗,守護眾人之安全,實際上卻是孫策佈下若是同戲煜談和失敗後的第一道保障。
至於建安城內的五千精兵和在城外紮營的八萬士卒則是他準備的第二道、第三道後手。
只要大殿戰事起,他們便能在最短的時間抵達此地,對戲煜等人進行圍剿!
想到這,心下稍稍安定了些許的孫策有了計較,眼露兇光的問道:“倘若······爾等回不去青徐,又該如何?”
“這便更簡單了!”
這個問題壓根兒不需要戲煜回答,坐在郭嘉身後的一個年輕儒生果斷起身,在眾人的注視下不見半點兒慌亂。
巍然不動的從袖中取出一幅畫卷。
待其徹底攤開,眾人方才知曉,此乃海域圖!
雖認不出其海域是何處,但就畫上那細緻的描述與刻畫,便給人一種不明覺厲之感。
“還請吳侯仔細看看!”
賈璣笑著走到大殿的正中央,並逐步朝孫策靠近。
他伸著雙手,將整幅畫卷立於身前,以便孫策近距離觀看。
搞得孫策很是狐疑。
怎麼的?現在的年輕人都已經膽大到這等地步了嗎?
面對自己不但不害怕,反倒笑容滿面的往前湊。
要知道,自己就算身有殘疾,也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猛將!
尋常文人見了自己都會被身上的氣勢所震懾,可眼前這個年輕人卻好似半點兒都不懼怕。
前有黃旭,後有這個年輕人,青徐之地教匯出來的年輕人還真是與眾不同。
賈璣才不管他那眼神莫不莫名,奇不奇妙呢。
他笑嘻嘻的望著孫策,道:“吳侯且看,此乃建安城外的海域,水師踏星和盛皇就停泊在此地,若是您有什麼歹意,無需等到半夜,船上的八萬水師便會抵達建安!”
“除此外,自合肥而下的壽春城內,也有五萬士卒開始急行,不消五日,便能抵達此地!”
“哦,對了,青徐二地內的三十萬大軍如今也無事可做,要是您想,他們隨時能來江東轉上一圈!”
“要知道,青徐之地的地理位置如今可比江東要好得多,半分後顧之憂都沒有!”
“所以······您確定要留下我等在此嗎?”
瞧著賈璣那賤兮兮的模樣,戲煜笑著搖了搖頭。
張昭因為對青徐水師一知半解,故而無法接話。
孫策倒是聽魯肅講過這兩支軍隊的厲害,但到底不曾親眼所見,故而有些夜郎自大,
不過還不等他開口,一直關注著海域地形圖的魯肅率先忍不住站起了身。
作為江東境內唯一一個見識過那兩支水師的人,他除了忌憚和恐懼,再沒有其他想法。
是以格外清楚,這戰是萬萬不能起的!
以江東現在的處境來說,一旦開戰,整個江東稍有不慎便會迎來毀滅性的打擊。
甚至對方都不用出動水師親自下場,只要將相鄰江東的海域水系盡數圍住,再阻隔掉過往商船,光憑沒糧這一點,不用一年,身陷囹圄的江東,內部便會率先自行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