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麟撐著倒地凳子爬起來,望向歐陽戎的臉色匪夷所思,像是白日見了鬼一樣:
“你伱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可是戒備森嚴的柳家大宅,被弓甲俱全的三百折衝府鐵騎圍困都能抵禦半日。
柳子安慌忙轉頭,望向門外的漆黑夜幕。
也不知是等待私奴家兵,還是尋望可能已經攻破柳宅的謝令姜與縣衙捕快們。
柳子文眼神始終落在桌對面的不速之客臉上,待聽到門外柳福等人匆匆趕來的腳步聲,他忽道:
“你……不是歐陽良翰。”
柳子安與柳子麟齊齊一愣。
桌前不請自來的年輕縣令卻是微微點頭,扶住下巴的那隻手,改為捏住下巴兩側的臉沿,似摘下面具般,無聲取下一枚青銅獸面。
空氣中似有一霎那的光影輪轉。
下一息,柳子文、柳子安、柳子麟三兄弟再定睛看去,坐在桌前的那裡是身姿修長的年輕縣令,分明是一位身穿漆黑長袍的中年女祭司。
女祭司臉上有些橫肉,塗滿了五顏六色的顏料,看不清楚本來面目,只能瞧見一雙陰沉眼睛。
她的頭髮用綵帶紮成一條條髒辮,身上漆黑的祭祀服掛著叮噹作響的繁瑣飾品,有小鈴,有白骨,還有寶石。
“玉卮女仙?”
柳子麟詫異道,臉色的緊張慌忙之色逐漸收斂,站起身來。
柳子文與柳子安或皺眉,或側目。
柳子文看向二弟,後者聳聳肩搖搖頭,示意他實現也不知道玉卮女仙會這種邪門偽裝之術。
玉卮女仙單手捧新鑄的青銅獸面,淡淡道:
“鮫油準備好了,三十桶,全在院子裡。”
說完,她又朝柳氏三兄弟示意了手中青銅獸面:
“算是你們幫我重鑄新蜃獸假面的一點報答。”
“蜃獸假面?”柳子麟不禁多看了兩眼。
玉卮女仙點點頭,簡單說了一點:
“與焚天鮫油一樣,皆乃本仙這一脈的仙門前輩,在海外尋仙時獲得的仙術。
“意外契合本門的練氣仙術,只要是被本仙用那道儀式祭獻的‘祀品’,都鑄造出一枚蜃獸假面,本仙戴上,便能短暫的變化為‘祀品’的模樣,有轉世重生之仙韻。”
似是察覺到柳氏三兄弟的各異目光,玉卮女仙微微皺眉,翻手將蜃獸假面收起,冷冷道:
“此術此物乃本門不傳之秘,只能本仙使用。”
柳子文挪開目光,沒再去在意,看向柳福,吩咐道:
“院裡的這些焚天鮫油收拾好,馬上會用到。”
“是,老爺。”
柳福領命退下,走前也不禁多了眼那個古怪詭異的玉卮女仙。
“嚇死老子了,草!”
柳子麟鬆了口氣,扶著屁股,站起身來,將腳下木凳洩氣似的踹遠。
其實坐不下了,觸碰到了爛屁股的舊傷。
柳子安看著玉卮女仙,若有所思問:
“這就是你那天說的證明給我們看?”
柳子文與柳子麟困惑望來。
玉卮女仙點點頭,冷哼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