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戎目光冷冷掃了眼柳子文,然後將小瓷瓶遞給燕六郎帶上來的一位老仵作。
老仵作低頭檢查瓷瓶鑑毒。
眾人等待期間,謝令姜朝歐陽戎道:
“不知何毒,毒性極烈,已經深入丹田經脈,直衝紫府靈臺,我暫時用靈氣封住了毒性蔓延,但此毒在其體內破壞力極強,昏死過去,但這不是長久之計,當尋解藥,不然最好的結果也是木僵癱瘓,與死人沒有區別。”
歐陽戎長吐一口氣,默然無言,就在這時,老仵作低頭沉思許久,放下瓷瓶,上前一步。
老仵作頂著燕六郎等人的希冀目光,重新呈遞瓷瓶,他沒有當眾稟告,而是嘆氣小步來到面色平靜的歐陽戎身邊,掩嘴小聲耳語幾句。
眾人見狀好奇。
柳子文掙了掙身後方捕快的擒拿,上前一步道:
“稟縣令大人,王大人,沈大人,此物僅僅只是在下隨身攜帶的香瓶而已,不是什麼洪水猛獸。”
聽完老仵作耳語,歐陽戎默默接過小瓷瓶,垂目瞧了眼,又抬目看了看柳子文。
他不說話。
柳子文勉強露出笑容,然而額頭隱隱浮現些汗滴。
歐陽戎的反應,令其原本放鬆的心又提了起來。
生怕這個年輕縣令心生怒火,直接給他插上罪名。
而就在這時,有一道略尖的男子嗓音響起場上。
“歐陽大人。”
是從公審開始起,一直沒有說話的江州刺史王冷然。
只見他手指捻了捻山羊鬍,微笑轉頭說:
“這仵作可是有什麼發現?可以說出來,讓大夥聽一聽,若真是柳子文下毒,當堂毒害證人,那誰也包庇不了他,本官與沈大人走在這裡頂著呢,不冤枉一個好人,但絕不放過一個壞人。”
謝令姜眉頭一皺,看了眼這位態度與言語都有些不對勁的江州刺史。
她心中突然想到一個之前忽略的問題,為何昨日玉卮女仙假冒的大師兄選擇襲殺監察使沈希聲,而不是王冷然,或者說,為什麼不是一起給剁了?
場上沉默之間,謝令姜不禁望向大師兄,後者也看了眼她,師兄妹二人對視,似乎是默契想到一塊去了。
然後,歐陽戎朝面色為難的老仵作輕輕點頭,“說吧。”
老仵作拱手直言:
“諸位大人,恕小人見識的少,此物……應當無毒,有淡淡的桂花氣味,也不知何用。”
柳子文嘆息道:“就是香瓶而已,不信可以給大夥聞聞。”
“閉嘴!沒大沒小,公堂之上,有你插嘴的地方?”
燕六郎轉頭喝斥,柳子文噎了噎,不再言語。
公堂外,正在等候的柳家眾人中,站在最前方柳子安不動聲色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倒地的玉卮女仙。
他想起了昨日,大哥帶著他們一齊給玉卮女仙、長安劍客送行時,所敬的那杯送行酒。
當時長安劍客沒喝,而玉卮女仙喝了……
柳子文非文。
柳子安垂目不語間,全場焦點聚集在了公案桌旁,王冷然微微頷首,朝歐陽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