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似被丟在原地。
歐陽戎忍不住又瞧了眼不遠處水榭亭子內的身影。
雖然傍晚的光線有些暗,但是蘇府倒是財大氣粗,水榭亭子四面簷上掛滿了明亮燈籠。
他瞧得分明。
亭中,這位額間似點綴梅花妝容的白衣小美人,略微眼熟。
“明府認識她?是不是和大郎有關係?”
燕六郎打量歐陽戎臉色,不禁小聲問道。
歐陽戎沒說話,站在原地樹蔭下,瞧著也沒有動身去往水榭的意思。
年輕縣令望了望四周左右,微微皺眉。
燕六郎安靜下來,老實跟著他後面。
水榭亭內,美人繼續垂目彈琴,似是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歐陽戎與燕六郎兩個陌生人。
琴聲繼續。
就像池塘邊被晚風吹拂的樹葉林木一般。
時而急,時而緩。
有時琴聲宛若山澗泉水,清澈通透,格調逐漸優美明快。
有時又宛若高山獨峰,孤寂落寞,節拍舒緩,像是藏著一股愁緒,無人排解傾述。
歐陽戎與燕六郎在這琴聲中,在這樹蔭下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圓臉丫鬟或蘇大郎等人前來打擾。
二人不禁面面相覷。
終於。
一曲終了。
亭內,梅花妝小美人登時起身,一襲白衣,走出水榭,抱琴遠去。
全程似是都沒有發現歐陽戎與燕六郎二人。
“明府,這首曲子叫什麼?
“雖然我是粗人,沒有聽懂,但音律倒是挺好聽的,比我常去的茶館勾欄裡的曲子不知好上多少倍。
“嗯,這位俊俏小娘子手裡的琴,估計也是一把昂貴好琴,尋常琴哪裡有這種音色啊。”
燕六郎點點頭,朝前方某個凝眉抿唇、默默靜立的年輕縣令背影好奇問道。
歐陽戎臉色嚴肅,但搖了搖頭:“聽不懂,但好像很厲害。”
“……”
燕六郎無語道:“那明府還聽的這麼入神,剛剛我看明府的樣子,還以為已經瞭然於胸了,在默默欣賞呢,都不敢出聲嘮叨您……”
歐陽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抱琴佳人離開後,水榭空了下來,仍不見蘇大郎下課,二人一起朝燈火通亮的水榭走去。
親水步道上,走前在前面的年輕縣令摸著下巴,臉色似是思索了下,回頭認真道:
“這曲子……可能是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還是明府厲害。”
“本官猜的,你信不?”歐陽戎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