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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風起波瀾

“聽說夫子七次乞骸骨都被駁回,眼下對外宣稱小疾,在府中半個月,未出門上朝?”

那位青年士子點頭:“此次建造中樞與佛像一事,陛下在衛氏唆使下,想方設法繞過了夫子與政事堂,拿的也是所謂內庫的脂粉錢。

“夫子可能在置氣呢,陛下雖尊稱夫子國老,可有時候行事,確實有些霸道……”

“噓,慎言。”

“哼,有何不能說的。”

青年士子哼聲作罷,大堂內安靜了會兒,眾人一齊嘆息,有人面朝北方,語氣崇敬道:

“季大人、李刺史、魏御史、杜給事中、王主簿……捨身取義,大義也,皆是骨鯁之臣,社稷之福。

“真乃我輩楷模,雖暫被衛氏迫害貶黜……但只要有夫子、相王與他們在,江山社稷有望,絕不會落入衛氏一家的門戶。”

“事關社稷,夫子與朝中大臣們自然義不容辭……”青年士子點頭,不動聲色說:

“聽說季大人的曾祖父,曾是隨朝尚書,大乾建國時,太宗對遷入長安的季氏既往不咎,反施恩惠,為當時一樁美談。

“而李刺史更是大乾某位開國國公的後代,根正苗紅的關隴兒郎,受恩蔭入仕……還有魏御史亦如是……”

此人忍不住感慨:“離乾蔭惠猶在啊……”

原本誇讚的一眾士人面面相覷,不禁多看了眼這位發言大膽的仁兄。

二樓大堂稍微冷場……這種掛念前朝之事,沒多少士人多言附和,畢竟有些事沒上秤就算了,一旦上秤,千斤也打不住。

當然,告發官府之人,也定會被天下士林唾棄。

不遠處的角落裡,燕六郎看了眼毫無反應的明府,又轉頭看了看同樣“離”姓的大郎。

作為一州司法參軍的他眨眼,作勢抬手,扶住腰刀,離大郎頓時苦笑,給他敬了杯酒,拱手討饒。

燕六郎笑放開手,不再玩笑。

與此同時,二樓的一眾士人,很快略過了這個危險滑坡的話題。

“不管如何,今日能有浩然氣下酒,乃不幸中的萬幸,來,諸位,敬一杯!今日花酬,在下請客。”

有錦衣士子起身,激昂舉杯,豪擲千金。

二樓,大半的客人站起身來,笑而豪飲。

燕六郎與離大郎對視一眼,默契站起,跟隨飲酒。

兩位好友厚臉皮蹭酒,歐陽戎搖搖頭,他依舊坐著,旁若無人的夾菜,耳畔傳來士子們豪飲過後、止不住的議論聲:

“聽說這一批受迫害的義士清臣中,王主簿正好被貶謫到咱們江州,任州學博士,而杜給事中,被貶去龍城縣做縣丞。

“不過可惜的是,李刺史、魏御史他們貶地稍遠,一者在饒州,一者在黟縣。”

“無妨,到時候,幾位先生前來,在下一定出城相迎……”

“在下也是。”

“加小生一個……”

眾士子熱情迎合。

認真乾飯的歐陽戎,動作略微停頓,抿了抿嘴。

州學那邊確實缺一位江州博士,眼下州學開年舉行釋奠盛典,都要由他這個長史代勞主持,原本是江州官學博士責任的。

也不知那位名叫王俊之的前長安主簿,是否趕得及參加……

至於朝廷最近發生之事,歐陽戎作為江州長史,又擁有潯陽王府與相王府的訊息渠道,

自然知道的比這些士子們多一些。

除了官居天官的季乾易外,李刺史、魏御史、杜給事中、王主簿等人,算是朝中保離派內,主張與態度最激烈的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