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變數了。”
魏少奇搖搖頭,感慨了句:
“不管周廷如何回覆,結果其實都是一樣,猜疑已經釀成。”
“還是魏先生懂朝廷。”
“不,不是因為我懂朝廷、懂那位薄情天子。”
魏少奇搖擺了下一根食指,淡然說道:
“而是無論蔡勤他們怎麼想的,遲疑寡斷還是自欺欺人、心懷冀望,在申狀遞出的那一刻,其實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至多是藉此徹底死心,再佔據一個大義罷了。”
他的語氣意味深長:
“書清,翻遍青史,你看過哪有兵變半途反悔歸降的將領能善始善終的,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即使洪州也多出個靜若得意的歐陽良翰,縫縫補補,救火救急,都無濟於事,知道為什麼嗎。”
杜書清沉默了會兒,悶聲:“小人竊位,君子受辱,歐陽良翰亦受排擠打壓。”
魏少奇點頭:
“除此之外,還有人心使然,誰無猜忌?
“越是聰明之人越是如此,而天子王侯更甚,因為擁有的太多,祖宗家業,榮華富貴,最輸不起。”
杜書清忽道:
“所以……對潯陽王府也是如此嗎,所以炎公和先生才逗留如此之久?”
魏少奇點點頭,又搖搖頭。
“只可惜最後未能見面。不過,有俊之在,他有說客之才,就看他的了。”
他笑嘆一聲:“不過此乃陽謀,且看歐陽良翰如何應對,越是聰明越難選啊。”
杜書清側目。
魏少奇看了眼他,淡淡問:
“隨戍卒沿途走來,各州縣的地形輿圖,還有各座重要關卡排兵佈陣、兵力部署……這些都記下來了?”
杜書清木訥點頭:
“腦子裡。”
“書清怎麼看?”
“承平日久,武備鬆弛,多數主官,酒囊飯袋也。”
“意料之中。”
魏少奇頷首,將手中的中使印章、聖人手諭仔細捲起,塞進杜書清手裡,
然後抬手,仔細的給這位老英國公曾讚不絕口的京兆杜氏出身的才俊後輩,整理了下衣領,他擺擺手:
“去吧,和它們一起,送去饒州,
“炎公正在等你。”
“那魏先生呢?”
魏少奇低頭,隨意拍了拍袖子,“我留在這裡,送將士們歸鄉。”
撫掌大笑,“先歸洪州。”
杜書清又問道:“越兄在何處?”
魏少奇淡淡:“洪州騰王府,與那位年輕藩王相談甚歡。”
“洪州都督朱凌虛那邊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