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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七、最聽家妻話,沒之一【求月票!】

車輪滾滾。

一輛馬車低調離開星子湖邊某座幽靜小院後,正朝西城門飛速駛去。

拂曉時分,天矇矇亮,街上的宵禁剛剛解除,潯陽城各坊漸漸甦醒,最先甦醒的是星子坊。

歐陽戎端坐車中,膝蓋上放著一隻長條狀琴盒。

伴隨著馬車顛簸,琴盒內並沒有晃盪聲響。

被塞的滿滿當當。

歐陽戎安靜了會兒,眉峰聚隴。

他摸了摸身上,左右四顧了下。

後知後覺的發現,有一物沒帶。

繡娘送的那一枚護身符。

剛剛走的匆忙,明明出門前,繡娘拉扯他袖口,兩手比劃,提醒過一下的……最後送別出門,兩人卻還是忘了。

歐陽戎不是丟三落四的性子。

但是從昨日收到容真訊號,到今早準備就緒出城,要做的準備太多,徹夜未睡,能去星子湖陪繡娘吃一頓早飯都已經是極限擠壓時間……

可眼下完成此事後,歐陽戎依舊心裡有一點空落落的。

像是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做、或一位重要的人沒去叮囑一樣。

但是,從江州大堂,到潯陽王府,到槐葉巷宅邸,再到繡娘院子……該去的地方都去了,該佈置的都佈置了。

還缺了什麼呢?

歐陽戎臉色有些出神,突然開啟窗簾,望向外面的新房與人流。

外面的天空顏色還是偏向暗青,今日星子坊的人流不只是叫賣忙碌的勞工與小販,還有不少潯陽本地市民,他們是主流,同時也一反常態,大清早就出門,大多提有大籃小桶,出門置購柴米油鹽等生活物資,腳步匆匆,不過在臉色嚴肅的市貿司小吏們主持下,街道熱鬧卻不擁擠,隱隱有一絲井井有條的氛圍。

歐陽戎所在的馬車經過一些排隊的人群時,能聽到他們壓低的嘈雜議論聲裡,有“雙峰尖”、“大洪水”、“潯陽石窟”、“歐陽刺史”等高頻字眼。

越靠近西城門,廉租院越多,歐陽戎依稀還看見,有江州大堂的單個書吏,手中捧冊,兩位衙役跟隨,挨家挨戶的敲門,通知著什麼……

歐陽戎抿嘴。

雙峰尖近日漲水,還有潯陽石窟周遭百里被重兵封鎖,這兩道不尋常的訊號,不出意料,果然在一夜之間傳遍了全城。

所幸雙峰尖在西城門外百里,即使後續是最糟糕的情況,洪水衝城,按照以往經驗也大機率只有地勢低矮的星子坊受災。

而江州大堂又在歐陽戎指揮下,早早的準備好安撫民情。

種種因素,導致眼下還沒造成大多數恐慌。

不過關於這次洪水汛情,各種傳言訊息滿天飛。

有人說是新修的東林大佛觸碰了潯陽城的龍氣水脈,也有人說,是長江裡的“水龍王”不滿當朝聖人建的這一尊大佛,要發洪水沖垮,還有人說自己就是龍王,大夥要虔誠燒香,三兩一根,童叟無欺……嗯,後者已經被抓進舊州獄大牢了,嘗特殊牢飯了。

而從昨夜起,潯陽石窟所在的雙峰尖地段,方圓數十里已經被監察院嚴密封鎖,只可進,不可出,進去者皆要受到嚴格檢查。

這些舉措愈發加重了潯陽城內的謠言猜測。

對此,歐陽戎與江州大堂沒有出來闢謠,有些“焦頭爛額”、沒空搭理的味道。

歐陽戎關上車窗,清晨的嘈雜聲響降了一番。

看了眼膝上的劍匣,他彎下腰,在座位下方摸索了下,翻出一串麻繩佛珠來,套在左手碗上。

算是每次去潯陽石窟的慣例。

歐陽戎又想起了那日散步,容真與他闡述的新想法與方案。

雖然天南江湖的反賊們不一定會上套,但是容真說的不無道理,與其坐以待斃,等待敵人主動出擊,不如自己先出手,打亂敵人的計劃陣腳。

這一旬時間,看看那些雲夢越女們到底來不來。

歐陽戎揉了一把臉。

其實那日他聽完新方案後,問過容真,時間是不是不夠,在大佛落地前,若是沒有教會她琴曲精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