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燭冷笑:
“他們還好意思提南朝舊事?咱們女君殿那時是信了鬼了,見那些南逃北人可憐,結果扶了一堆難上牆的爛泥,還白白走漏不少本宗的特殊練氣術,對山下世俗的影響也不知好壞。
“縱觀整個南朝,幾乎都是廢物,除了一個姓桓的匹夫,一個姓謝的讀書人,還有一個姓劉的武人,稍有本事外,其它都是不堪重用,建康城那處六朝風流地,盡是門戶私計,先是被大隨拆去,後又被大乾摘桃改名,現在叫什麼金陵,可笑可嘆……最後還反噬了雲夢……
“現在江南道、嶺南道如此不受重視,不都是他們沒用?雲夢還管他們幹嘛?不過天南江湖可不像它們那麼窩囊。”
“話是這麼說,可……”
雪中燭打斷:“二師妹去答覆,想要女君殿那份破例幫助,問問他們配嗎,不提高的,只問他李正炎,比得了姓桓的姓謝的姓劉的那幾個嗎?
“另外你再告訴他們,本座要觀閱那副桃花源圖,這是一切的前提條件,同意了,其它事才能開始談!”
說到這而,停頓片刻,她大袖一揮:“也只是開始談罷了。”
“好。”魚念淵頷首,微笑輕語:“哪怕是同意談,他們也該清楚這份天大的榮幸。”
雪中燭不語,昂首傲立,緊緊抿唇。
雲夢劍澤到她們這一代,實力其實大損,殿中上一代的前輩幾乎沒有,也是當初南朝留下的一份因果反噬。
所以她們這一代很特殊,包括越處子在內的女君們,皆沒有成長起來,元君之位也空懸,幸好越處子早早就歸位了,類似於一座世俗王朝,太子乃國本一樣,可定人心。
而放在以前,大周朝廷敢在江州修建大佛?呵,恐怕是不知道神州天人的厲害吧?
魚念淵忽然道:“魏少奇好像有疾。”
“哦。”雪中燭反應平淡。
魚念淵輕聲問:“要不要把罪牢裡那姓孫的帶來,給他看看病。”
“你還提那個姓孫的老東西?本座沒殺了他,已經是最大的容忍了,又是‘取睛’失明,又是慫恿越處子破戒……還放他出來晃盪?當是定期出遊呢?
“另外,這個魏少奇也不配,不獻出那副圖前,他們絲毫別想從咱們雲夢拿到什麼。”
“也行。”魚念淵神色如常:“只是有點欣賞此人。”
雪中燭忽然問:
“小七那邊,為何不讓本座直接去信一封,喊她回來?還會不聽本座話不成,二師妹收到那潯陽禿驢來信後,拐彎抹角這麼多做什麼?”
“大師姐,這次破例開了夢淵,發放了這麼多枚雲夢令,七師妹那邊看到雲夢令後,會知曉咱們現在形勢的,知道夢淵開了,她該做什麼……這麼多年,你代替她頂在前面,去夢淵也是你,桃谷問劍也是你……七師妹是最知道你之辛苦的,不要催她了,大師姐就是太急了,上次在龍城也是。”
魚念淵輕聲道:
“這麼多師妹中,其實七師妹才是最懂事的那個,只是因為以往太懂事了,偶爾的不懂事才如此顯眼。那位大師讓方家姐妹送來的信上,大致也是此意,她說紅塵之事,需要越處子閣下自己參透才行,強求不得……”
雪中燭冷著臉,沉默少頃:“確定她一直在城裡無虞?”
“嗯,那信上說,大佛倒塌之後,七師妹起初藏身承天寺悲田濟養院中,後面才搬出去的……”魚念淵欲言又止。
雪中燭深呼吸了一口氣:
“小師妹眼睛的事伱也清楚,雖然……暫時不用擔心,但是修為方面,破身的後果……已是受了損害……好不容易服用半隻龜甲天牛抵消些許,若是這次在潯陽城裡,再受了一些傷害回來……二師妹你自己看著辦,想想咱們以後下去了,怎麼給師尊和雲夢先輩們交代。”
“我明白。”魚念淵眸子微黯了下,過了會兒,溫婉一笑:
“不過我領教過,那位大師的禪法還是挺厲害的,若是最會勸人的佛禪都沒法點悟,更別說咱們這些師姐的嘮叨了。”
雪中燭不置可否。
提起小師妹的事情,亭內氣氛暫時冷場,只剩下不遠處傳來的小蘿莉用樹枝勤快轉圈的戲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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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還欠14更,沒忘記!最近幾章在鋪墊轉折,大夥能看出來,有點不敢寫多寫快嗚嗚,穩字當先。
月底了,懇求一波月票,or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