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大郎把陸壓送進書齋,又耐心給陸壓和臉色欣喜接客的離閒倒了杯茶,轉過身,安靜出門。
約莫一刻鐘後,離、謝、韋三女趕來,關上大門。
離裹兒朝離閒冷靜彙報:
“父王,妙真和李從善已帶三百甲士離開,我與阿母排查了一遍,府內已經沒有他們的人了,至於其它的下人丫鬟,已經被順伯找理由支走,內宅被清空了,不准他們靠近……”
“好,好,好。”
離閒連說三聲,鬆了一大口氣,眾人瞧見他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數女也紛紛吐氣,有一種掙脫牢籠監視、海闊天空之感。
謝令姜想起什麼,朝面癱道袍青年問道:
“早上最新傳來的訊息,湖口縣已被水賊攻佔,陸道長從那邊回來,知道沒?”
陸壓臉色驚詫,已經給出了答案。
“竟有此事?”
離裹兒觀察了下他細微表情,然後輕輕搖頭:
“幸好,你們應該是先走了一步,沒有撞上……那批水賊現在已經搶了官船南下,隨時可能抵潯,現在起,通往湖口縣的那條水路十分兇險,說不得就會撞到水賊刀口,在江上水戰,絕難鬥過他們,會成待宰的羔羊。”
韋眉忽然問道:“那豈不是說,也把咱們逃去龍城縣的水路給堵住了?龍城縣也在湖口縣那個方向。”
“是這樣沒錯。”
離閒一臉欽佩道:
“難怪檀郎今早走前叮囑咱們時,絲毫沒提走水路去龍城那條路線,直接吩咐咱們準備飲冰。”
離裹兒、謝令姜二女,此刻皆站在書齋中央的一副大地圖前,螓首低垂,各自打量。
離裹兒一根蔥指順著地圖上的江水順滑而下,在坐落有潯陽王府的修水坊與匡廬山之間的位置,停頓下來,她低聲讚歎:
“幸虧有他,未雨綢繆,早備新路,此前他剛提出擴充套件冰窟、運輸冰塊,咱們還有些覺得是多此一舉……”
謝令姜重重點頭,清音響亮:“大師兄從不做無用之功,王爺,現在王府束縛解除,咱們繼續大師兄走前安排的路,去飲冰……”
眾人毫無異議,立即動手出門,就在這時,走在後面的韋眉,左右望了一圈,陡然問:
“等等,大郎呢?”
眾人停步門前,臉色皆愣。
“剛剛不還在嗎?”
“是不是倒茶去了?”
“問下順伯有沒有看到,也可能回院子收拾東西了……”
眾人七嘴八舌,找尋一圈無果,召來順伯與管事們,下去搜查。
兩刻鐘後,依舊毫無線索,不在內宅。
離閒眉頭緊皺,韋眉急的打轉:
“這個節骨眼,大郎跑哪去了?!”
離裹兒蹙眉,沉吟片刻,當眾走出,對順伯低語幾句。
順伯詫異臉色,遵令出門,不多時,老管家顫顫巍巍返回,身後帶回來了一個馬棚管事。
管事“噗通”一聲跪地,重重磕頭道:
“世子剛剛匆忙跑到馬棚,奪了一匹快馬出門,他說是要、要去潯陽渡攔一個人,做個了結,不走一趟,他會遺憾很久很久……世子還說,讓王爺、王妃你們放心,燕參軍也在那兒,暫無危險……”
眾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