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袖覺得心好似被人拿刀子再割著,她忍著眼底酸澀,抬眼看他:“皇上,臣妾父親和二叔年事已高,可臣妾在戰場十數年,雖不比父親和二叔功高,卻也絕不比朝中這些新將差,若是臣妾去,必能守住南邊。皇上若是為難,臣妾可自請廢妃,敢為下堂婦!”
“朕不會讓你去的。”
“皇上……”
“便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朕的後宮裡。”姜宴眼底泛起溼意,在陳言袖抬頭看他之前,轉身離去。她在宮外是遇上了別的喜歡的男人麼,送她鈴鐺的,是烈染吧。
“皇上……”蘭宇迎過來,姜宴只站定後,寒聲道:“聽聞最近敵國刺客烈染又入京城了?”
“是。”蘭宇答道。
“立即調派人手,殺無赦。”姜宴故意說給陳言袖聽的,他要她死了這條心,想要跟別的男人走麼?他絕不會成全的!
陳言袖往外追去,可才出宮門就被宮門口的人攔了下來。
姜宴的背影決絕極了,花間也急壞了,跟出來道:“娘娘,皇上是不是誤會了,奴婢替您去解釋清楚吧。”
“不必了。”解釋不清楚了,他已經起了疑心,即便自己根本沒有喜歡上烈染,即便她真的只是想要去南邊幫父親和二叔,可他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陳言袖彷彿丟了魂一般回到芳菲殿,看到以前魏如意送給她的藥,瓶瓶罐罐,林林總總……她知道她該用什麼辦法出宮了。
第二天,芳菲殿便傳出訊息,陳言袖身染重疾命懸一線了。
魏如意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大概就猜到陳言袖想做什麼了。
阿藏從外面回來,道:“夫人,馬車和乾糧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阿藏,幫我找人送封信去北燕京城。”魏如意道。
“是。”阿藏立即熟練的找了筆墨來,魏如意認真寫下後,又蓋上了自己的印章。她早就說過,如果有一天言袖姐姐真的不願意再繼續留在姜宴身邊了,那她也一定會替她安排好一切。
梁若熟練的抱著念念進來,魏如意剛好把信交給阿藏。
梁若沒多問,只笑道:“赫連傳了訊息來,說你一直擔心的那個老女人,現在不必擔心了。”
“拂媚她……”
“聽說被一個老男人三言兩語給絆住了腳步,都沒有啟程要去扶桑的意思了,不過之前那個要刺殺你的男人姜棣好似不見了蹤影,只怕已經到扶桑去了。”梁若道。
魏如意聽到拂媚沒有死,心裡的情緒有些複雜,她是前世教自己醫術的姑姑,也是今生造成她跟衍哥哥兩地分離的罪魁禍首,所幸自己跟衍哥哥都沒死,否則這筆債,她也不知該怎麼算。
“既然她沒有動靜,便暫時不必管她了,我們先去南邊。”魏如意道。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們坐馬車走吧,再走個一兩天,大概就到了。”梁若笑道,念念看他笑,也揮舞著胖乎乎的小手咧開了小嘴。
如今已到最悶熱的八月,魏如意上了馬車後,便開始想,若是當初交代給媚娘讓她叫人悄悄放在衍哥哥是食物裡的藥,他若是都吃了下去,臉上那些疤應該也剝落的差不多了吧,若是如此,就該進行下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了……
此時的樓衍也很快就知道魏如意要來了的訊息,並且清楚的知道梁若也跟著一起。
“尊主,聽說沿途梁世子都以夫人的夫君自稱,夫人也從未與他劃清關係過。”阿忠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道,自從當初樓衍出事後,他就一直在北燕養傷,到如今樓衍重回北燕他才不顧勸阻執意過來的,但沒想到才過來,就知道魏如意跟梁若的事。
一側阿義直嘆氣:“我就知道,夫人就是喜歡小白臉,當初喜歡那個叫雪無痕的,現在又被大齊的小白臉給騙了。”
阿忠暗暗瞪他一眼,可沒想到樓衍卻比他們所想的要冷靜多了。
“扶桑已經有動作了嗎?”樓衍問阿忠。
阿忠見他不肯提魏如意,也只能閉嘴,道:“最近已經開始調集兵力了,聽聞扶桑素來說一不二的丹羽家族好似也要派人加入這次的討伐來,尊上,有丹羽家族這群善於用毒的人,只怕兩人陳將軍的仗不是那麼好打了。”
“阿義,你收拾一下,準備去扶桑走一趟。”樓衍到。
阿義立即應下,又想起什麼,到:“聽說陳家公子也在扶桑。”
“找到他。”樓衍說完,便只將一封信交給了阿忠:“送去給陳將軍。”
“是。”阿忠看著樓衍,感受到他周身的低氣壓,也不敢再說說什麼,立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