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太后陰冷著臉,如蚊蟻般小聲咒罵了一句。
而郭公公只差把頭埋在褲襠中了,只當自己什麼也沒聽到,這話傳出去不止是他,恐怕太后也得完蛋。
當太后在咒罵太皇太后時,馮驚水剛剛離開太皇太后的鳳繕宮。他站在宮門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鳳繕宮門,院中的景色被影壁擋住,幽黑一片。
雖然掛著燈籠,門口也有恭恭敬敬提著燈籠的小太監,他卻看這裡就像一張吃人怪獸的嘴,兇相畢露。
他微微一笑,回過頭便信步而去。
太皇太后手持念珠,半垂著眼唸了一會經,突然睜開眼睛淡淡的問道:“你覺得小果子此人如何?”
她身邊候著的一名面容和善的老太監欠了欠身應道:“回稟太皇太后,小果子貌美如花,容貌甚勝各宮娘娘。在大內已經沒有人是他的對手,莫將軍還活著時,在關外便叫囂著要回來和他比上一比。”
“哀家看這孩子心性不錯,有野心又不畏縮。聽說他心狠手辣,又孤身一人無牽無掛,確實是把好刀。”太皇太后淡淡的說道。
“皇上今年也是有了漲進,以前他可是連小果子這樣的人,都收不到手下。現在還能使這把刀,雖然還不熟練,但也比以前好多了。他身邊那伴讀,兩兄妹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小吳子,你掌管司禮監也有四十有餘了吧?”太皇太后放下念珠,看著他微微一笑。
當年她入宮時的故人,也只有這位當時還是小太監的小吳子了,其它人都為她而死了。
吳公公欠身回道:“回稟太皇太后,足有四十三年了。”
“哀家最討厭的是誰,你可知?”太皇太后慢悠悠的說道,就像個普通拉家常的老太太。
而吳公公卻不敢大意,他頓了頓想起一人,“罪婦趙氏。”
太皇太后抬頭看向了他,眼角帶著一絲笑意,“從哀家入這大昊朝後宮以來,經歷了無數的風雨,那皇位想要貪圖之人實在是太多了。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除了哀家親子的皇子皇孫,誰也別想染指。”
“尤其是他,趙貴妃之子,仁王周隆。”
吳公公立馬跪下,“請太皇太后放心,老奴明白,只要莊伴讀在宮中,老奴必立保宮中無一人敢動他。”
“你下去吧,哀家乏了,這幾天哀家誰也不見,陳家來人也給哀家擋了。”太皇太后閉上眼睛,默默的又念起經來。
“是。”吳公公後退幾步,轉身退出了鳳繕宮。
他站在夜色之中,想到自己這老腿老腳,都這把年齡了也不能安穩過幾天舒心日子。太皇太后動了心思,那可容不得他們繼續鬧下去了。
皇上那邊,看來也得去賣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