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守義莊,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他可都要比死屍還要嚇人。陪著這些死人,也算是過的自在了。
莊柔來之前就有人告訴她,此人叫王東,因為年青時家中起火,給燒成了這樣。無處可去之後就守了義莊,脾氣不太好。
牛大勇猛的看到他,被嚇得肥肉就是一抖。倒是莊柔便不在意,笑了笑便走了過去遞上了腰牌,向此人說明了來意。
“我叫莊柔,還請大叔帶我們去看看那具屍體。就是七個月前送來的人,無名男屍壹佰貳拾陸號。”她把一個灰不溜秋的布包遞了過去,裡面包了二兩銀子,“這是一點小心意,請大叔喝個酒。”
沒想到這個小姑娘不止不怕他,還這麼和善,那些來的人誰會帶銀子,根本連看都不想多看他幾眼。
王東雖然脾氣暴躁,那也是被人瞧不起,日子又窮又心煩引起的。莊柔這麼上道,他自然覺得舒服,接過布包一捏心中便有喜色,一瘸一拐的領著她往停屍處走去。
牛大勇簡直要苦死了,本來他就鼻子靈,此時更是覺得臭不可聞,要不是吃下去的東西早沒了,他指不定要吐出來。
“就是這具了,沒人認領,身上又沒什麼可賣了換棺木的東西,所以就擺在了這裡。”王東記得每一具屍體擺在哪裡,這些從來不會動也不會嘲笑他的死人,早已經被他當成了聊天的物件。
打理義莊之時,還會和他們閒聊幾句家常之類的。
莊柔點點頭,就由王東去把草蓆給掀開,這可用不著她動手,誰知道有沒有什麼屍毒。
一掀開草蓆,牛大勇就哇的叫了出來。草蓆下面的屍體雖然死七個月了,但還沒化成白骨,此處又背陰,便慢慢的給陰乾了。
整個屍體變成了噁心的乾屍,全身發黑萎縮,加上洪州並不乾燥,所以上面還有層溼漉漉的液體。
就在這時,一隻蜈蚣從屍體的鼻孔爬了出來,嚇得牛大勇連滾帶爬的跑到了外面,肥肉不停的顫抖,根本不敢進來了。
王東早已經習以為常,卻有些奇怪這個女子,看到這一幕卻半點都不害怕。他便說道:“女大人,這屍體已經這樣,看不出什麼來了。”
“你說他還沒爛光,胃裡面吃過的東西,會不會還在?”莊柔卻盯著那乾屍說道。
“啊?”王東愣了一下,茫然的應道,“這個小人不知,如果吃的粗糙,應該還有些殘渣吧。”
他也不肯定,這種事誰會知道啊,都這麼久了才來驗屍。要開膛破肚,不也是在剛剛發現屍體時嗎?
莊柔點點頭,又拿出一包銀子,足有十兩左右,“這樣啊,那麻煩王大叔了,這屍體我要開膛,這一包銀子你收下,就當沒看到這回事。”
“不!我不要!”牛大勇一聽,連滾帶爬的慘叫著就想逃走。
原來聞的不是屍體,是屍體腹中的食物,他叫嚷道:“莊姐兒,這不可能,就算還有那都爛成什麼樣了,我哪裡聞得出來是什麼啊!”
“咱們正經的破案好不好,不要這樣啊!”
莊柔看著他在那又哭又喊,手裡已經從王東那接過來一把小鐵鏟,轉過頭對著無名男屍的身體就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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