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走近端娘一步,居高臨下的姿態說道:“你為了個男人不惜背叛養大自己的家族,你以為這就叫犧牲了嗎?真是可笑至極,杭垚泉下有知,也得嗟嘆自己死得太冤枉!”
“你……”端娘愣住,雖然她努力保持著冷靜,身體卻還是不自覺發起抖來。驚鴻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嗤笑道:“你不必害怕,我不殺你,只是我看人一向很準。你一直被杭家控制,終身大事只能他們做主。你想擺脫這種日子,所以當泰山派找到你時,你答應為他們做事,對不對?”
端娘慌亂道:“你胡說,我沒有,我沒有和泰山派勾結,我沒有。”
驚鴻卻步步緊逼:“泰山派得已一舉擊破分舵,當然是因為張華引路,而你,就是泰山派安插在杭天琪身邊的內應。張華離開分舵多年,人事早已不熟,東方分舵弟子名冊是你交給他的,對不對?”
“砰”的一聲,雲清從內室衝出來道:“端娘,你真的、真的……”
端娘想起慘死的杭垚和至今生死未卜的外公,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是張華,是張華他騙了我……舅舅,外公,是我害了你們……”
她掙扎著去拉雲清,卻不小心從塌上跌下來。她全然沒有了大家閨秀的模樣,大哭道:“雲公子,你不要離開我,我什麼也沒有了,什麼也沒有了。”
雲清上前扶她起來,難受道:“端娘,你不要這樣,是我對不起你,我利用了你的感情,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除了……除了……”他抬頭看一眼驚鴻,止不住臉上的愛意:“我已經有心愛之人,我的心太小,除了她容不下別人。”
端娘掩面哭泣,驚鴻轉身就走,雲清看著她走遠,又看看端娘,嘆口氣終是追了出去。
出門幾步追上驚鴻,雲清連聲道歉道:“對不起,是我不好,端娘昏迷不醒,我心中有愧才會守著她的,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驚鴻停下腳步道:“我沒有生氣,你剛才說得那番話我很開心,真的,你不用道歉,我相信你。”
雲清道:“你不必安慰我,你很不開心,我看得出來。”
驚鴻長嘆道:“我不開心不是因為你,是因為……算了,邊走邊說吧。”
回到房間葉明軒已經等候多時了,看見他們兩個回來,忙道:“你們終於回來了,有客人。”
“客人?”驚鴻一怔之下看見一個人正坐在對面衝自己笑,卻不是鬼帝又是誰?她不禁疑惑道:“你究竟是何人?”
鬼帝“呵呵”笑道:“黑狼是假,鬼帝卻未必是假的,九姑娘可不要冤枉好人了。”他是大名鼎鼎的易容殺手,一手易容絕活神鬼難辯,傳說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就算現在他臉上沒有任何遮掩,驚鴻也知道這並不是他的本來面目。
驚鴻走近一步道:“是嗎?那你如何證明你是真的?”
鬼帝起身道:“姑娘是絕情谷下任掌門,二爺想必已將鬼帝真實身份告訴你了。”他走近驚鴻,在她手心裡寫下了一個字。驚鴻神色一變,回頭衝葉明軒、雲清說道:“他是真的鬼帝。”頓了頓,她方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分舵?”
鬼帝正容道:“大約半年之前,此地的暗衛首領黑狼給我傳去一封密信。我有事耽擱了,近日見到密信內容,情知出了大事,便立即趕了過來。此地共有六名暗衛,我一個也找不到,我驚駭不已,立刻過來分舵打聽情況,卻意外發現有人易容成我的樣子正在與姑娘淡話。於是等他走後,我便跟了上去,想看看他到底是誰。姑娘,你可知那個假冒我的鬼帝是誰?”
驚鴻斷然道:“能夠易容成你的樣子來見我,又對絕情穀人事瞭如執掌,除了白蟒還有誰?”
雲清心中也是這般懷疑的,只是終究不願相信:“白蟒、白蟒叔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也是泰山派奸細嗎?”
鬼帝嘆氣道:“少主,白蟒雖然與你父親是結義兄弟,可他並不是什麼好人。那天我尾隨著他跑了很久,最後竟然跟丟了。能有這般身手的,我第一個便懷疑是白蟒。於是我徑直去了白蟒家。一番試探之後,他果然在夜間上了泰山派金頂,謀劃提前對分舵發動攻擊。我本要下山報信,但被人發現,困在泰山派劍陣中,耽誤了一夜才逃下山,可惜遲了,昨夜分舵已經被催毀。”
驚鴻瞥一眼雲清,上前一步說道:“白蟒現在在哪?”
鬼帝道:“他躲在泰山不下來,以為這樣便可保住性命。不過沒關係,我這個人向來運氣好,逃下山時竟然讓我遇見了一位大人物,有了他,泰山派還有何懼?”
驚鴻三人一頭霧水,卻見他走開幾步推開了隔壁房間的大門,門內坐著一人,卻不是泰山派掌門慕容寂遙又是誰?雲清脫口道:“慕容寂遙?他怎麼在這?”
鬼帝道:“我逃下泰山之時,正巧碰見他。這傢伙不知道怎麼竟然瘋了,我就將他順手擒回來了,想來對我們大有用處。”
驚鴻看著昏迷不醒的慕容寂遙,強自按下了心中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