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信棄義,背信棄義,徐蒼那個混賬東西,輿論翻轉就開始亂咬人了?”上川林和在會議室裡咆哮聲,震得與會董事們腦子嗡嗡響,看上去是氣極了。
在朝日新聞頭版頭條上,徐蒼先是對於近期所受到的輿論暴力表示遺憾。但是,此前一直死不低頭的徐蒼在這份採訪中竟然頭一次服軟了,表示可以理解民眾憤怒的原因,這大部分僅僅是因為專業不同上的看待事物上的偏差。
可是,在此期間,徐蒼提起了所遭受到的一些過激行為,其中就特別提到了自己公司委託培訓的乘務員在遭受騷擾而返回途中被全日空拒之門外的事情。
隨著9·11事件的發生,日本民眾對於徐蒼的輿論早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了。而且,徐蒼是很懂人心的。之前態度異常強硬,這下在輿論翻轉之後卻態度軟化,承認之前自己言論有些過於強硬了。
這麼一個翻轉,原本日本民眾就因為之前對徐蒼的巨大誤解而心存愧疚,如此一來,更是覺得徐蒼遭受了巨大的委屈,一個徹徹底底的悲情,不被理解,無奈的孤膽英雄形象躍然紙上。
其實,一些人是看得明白徐蒼的言論頗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意味,但是架不住更多人願意相信徐蒼想要表達出來的意思,這點兒聲音根本無法形成規模,全部被淹沒下去了。
有時候,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有時候,卻是那麼容易被操縱的。
不過,不管徐蒼是不是真情流露,還是故意為之,所造成的情況就是全日空猛地承受了巨大的輿論壓力。
人是有補償心理的,尤其是在意識到錯怪某個人之後。
另外,9·11那慘絕人寰的場面深深震撼了全世界,而早上日本聽證會上一眾民眾代表還在質疑徐蒼杞人憂天,晚上就打了全日本的臉。
即便徐蒼舉的例子也只是一個機率事件,但是這種機率是任何一個國家都無法接受的。
因此,日本民眾是又羞愧又後怕,這種複雜的感情下猶如情緒的洪水,是需要宣洩的,而現在,全日空就成了集火目標。
其實,可以說全日空背信棄義,但是,根源上還是當初民眾裡一部分極端份子的過激行為。
不過,人都是這樣,會潛意識地忽略掉自身的問題。
朝日新聞的影響力很大,而且還是頭版頭條,這下全日空是要現大眼了。
“上川董事,夠了。”觀月凌冷喝一聲,音量並不大。
上川林和情緒明顯極其激動:“什麼夠了?當初他徐蒼什麼名聲,現在他是洗白了,那就開始含血噴人了?我們全日空就該吃這個悶虧?”
觀月凌聲音逐漸揚起:“上川董事,你失態了。”
上川林和臉色漲得通紅,環視四周,與會的董事們都是神情錯愕地圍觀他。
上川林和呼吸急促,他稍稍冷靜下來了,鬆了鬆領帶,臉色鐵青地坐回座位上。
稍等了一會兒,等上川林和情緒緩和下來了,老邁的佐藤望慢悠悠地開口了:“或許這件事是個誤會呢,當初是跟徐蒼有些……不快,但是我們不還是在日美航線上有合作嗎?不至於如此落井下石吧,對他沒什麼好處啊。”
聽見佐藤望還在為徐蒼辯護,剛剛平息下來的上川林和火氣就又上來了:“損人不利己,這才是最下作的。”
“好了!”觀月凌實在看不下去了,好好一場全日空的高層會議吵得跟菜市場似的,讓她本就不佳的心境愈加煩躁,語氣已然極為不善:“徐蒼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有什麼區別?就在剛才,足足有七家媒體向我們發出了採訪邀請,這件事已經成了一場公關危機,怎麼解決才是該重視的,而是在這裡吵架。”
“解決?怎麼解決?當初民眾有多麼恨他,現在就有多麼追捧他。美國那件事真的是讓那小子……撿了大便宜了,完美地印證了他在聽證會上提及的可能性。”一名董事恨恨道:“現在甚至有人相信徐蒼是天照大神派過來拯救日本的。不然,東京就要步紐約後塵了。”
“胡說八道。”上川林和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名董事:“什麼時代了,那還有什麼神神鬼鬼的。就算有,天照大神的使者也只會是大和民族的人,他徐蒼算什麼東西。”
“可是……”剛才說話的董事嘴巴張了張:“早上他才參加聽證會,被人怒斥為狂言妄語,晚上紐約就被劫機襲擊了。這個……這個是不是太巧合了。”
“是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對的,早上開聽證會,晚上就出事,前後間隔剛好十二個小時。”
“而且,我聽說那個小……徐蒼在歐洲遭遇777大翼斷裂,那都能把飛機落下去的。你們說,這不是神蹟,是什麼?”
“另外這次美西南的事情,好像說那架320受到強烈的太陽風暴影響,推力和舵面都混亂了,根本無法操控。可最後,跟徐蒼同行的一個學飛沒多久的小女孩把飛機落下去了,這也算是有如神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