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願意去日本?”在辦公室裡,李解皺眉望向前來報告的吳越:“你確定?”
吳越其實到現在也想不明白:“確定,他親口說的。”
李解低頭沉思片刻,依舊想不出來徐蒼為什麼會同意前往日本:“他為什麼會同意?”
“這個......”面對李解的疑問,吳越根本無法作答,只得重複了一下徐蒼的說法:“他的意思是,如果不去日本,後續在一類理事競選上,日本jcab或許會投出反對票,於我們不利。”
李解怔了一下,顯然是沒有預料到這個情況:“他真這麼說?”
“千真萬確,當時譚司長也在。”吳越小心地問道:“李局,會不會徐蒼真的是這麼想的。或許他在一些小事上比較任性,但是在大事上卻不含湖?”
“我的態度是明確傳遞過去了?”
吳越點點頭:“譚司長說過的。”
“這......”李解右手扶著自己的額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徐蒼還有什麼別的理由:“難不成他的覺悟真就這麼高?”
為了caac,即便去日本承認世人唾罵也在所不辭,這是何等的高尚?
但是,李解以本能感覺,他感覺徐蒼好像並不會做出這種事情,至少不會單獨為這件事兒去日本,可他又想不出來徐蒼去日本有什麼益處?對於劫機能不能開艙門,業內的看法並不一致,就像是全日空的規章其實是允許在一定條件下讓歹徒進入駕駛艙的,徐蒼的行為顯然是違背了全日空的規章。
不過,徐蒼並非全日空的人,他不必受到全日空的規章影響。問題是在於徐蒼說的那些話,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些話顯得過於冷血且殘忍了,很容易激起大眾的本能的道德感的。
在批評他人的時候,人們都比較傾向於將自己先設定在道德高地上,居高臨下地評斷一切,這是多麼的容易且愜意。尤其是,世界民航法規中並沒有對於禁止歹徒進入駕駛艙有統一且強硬的規定,這就造成民眾實際上無法清晰地認識到劫機的危害上限。
在這樣的前提下,徐蒼去日本參加那所謂的聽證會除了被不斷地質疑與指責,不會有第二個結果的,那所要承擔的壓力是極其誇張的。
“有什麼理由需要徐蒼必須前往那裡呢?”李解思前想後,依舊無法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桉。
吳越看向李解:“李局,現在怎麼說?”
“算了,不管怎麼說,他能主動配合jcab對我們來說也的確是一件好事。這樣吧,近期春夏航空被掛掉的機長進行二次排查,如果排查透過了,即刻恢復機長資質。對了,檢查的人......換一下。”
到現在這個狀況,李解也只能論跡不論心了。能安排二次排查,同時更換檢查員已經算是對於徐蒼的回應了。
二次排查的情況比較少見,這次李解願意為春夏航空開這個口子,可以算是相當可以的了。
吳越大喜,為了機長被掛的事情,徐蒼跟那三家航空公司之間鬧得很是不愉快。這般劍拔弩張下,總局這邊其實也不太好做的。李解這下同意了二次排查,那對消弭徐蒼心中的怨氣還是有很大幫助的。
現在雙方火氣都很大,得是需要總局出手了。
“李局,我這就將這事兒告訴徐蒼。”
李解揮揮手:“你想等會兒,他除了同意過去,還說了什麼別的東西了嗎?”
“別的東西?”吳越想了一下:“沒有什麼特別的吧,他就確定了一下時間,其餘沒什麼了。”
“時間?”李解問道:“什麼時間。”
吳越很是自然地答道:“聽證會時間啊。jcab那邊說可以由徐蒼自己定時間,他就自己定了。”
“什麼時候?”
“今年的九月十一。”
“九月十一?”李解又是想了下,好像這個日期沒什麼特別的意義吧。不過,他也不是很確定,生怕自己漏了什麼:“九月十一......有什麼特別的嗎?”
吳越估計之前就想過了:“沒有吧,很正常的日子啊。”
“那他特意選這個時間是什麼意思?”
“李局你這......”吳越直接給問懵了:“或許,徐蒼就是隨口說了個大致的時間,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甚至以後可能會臨時變動的。”
“九月十一,九月十一。”李解苦思無果後也不願意再消耗心力去揣度徐蒼的想法了:“算了,就這樣吧。對了,最近春夏航空跟西北局那邊有沒有聯絡了?”
“沒有了,最近一段時間春夏航空都沒有再與西北局聯絡了。”
李解滿意地點點頭:“很好,看起來他們是知道分寸的。嗯,沒事了,去吧。”
等吳越離開了,辦公室裡就剩下李解一人。在那十足的安靜中,李解甚至連自己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在這樣的環境下,人的思維是可以保持最為冷靜的狀態的,可即便是這樣,李解還是不太能理清現在的狀況。
最終辦公室裡只能迴盪著李解的一道嘆息:“徐蒼,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
在漢京某餐廳中,徐蒼重逢了李榮成,許久未見,徐蒼還是相當高興的,甚至罕見地請了客。
“聽說你離開波音了?”徐蒼給李榮成倒了一杯酒,臉上全是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