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ybywire,即電傳操縱是空客完成對波音反超的最堅實的基礎,是使得空客能夠屹立於世界大型客機市場頂點的原初動力。
相較於初期A300時,空客還得求爺爺告奶奶地求上航空公司買上幾架,在推出電傳操縱的A320後,空客一轉頹勢,在晚於波音737系列後,向著歷史上最為暢銷的幹線客機的地位不斷挺進。
所謂操縱系統,無非就是讓飛機舵面按照飛行員的意志進行狀態的變化,以此來使得飛機的姿態發生改變。
曾幾何時,波音為此設計出了一套精妙絕倫的鋼索傳動,並且經受了數十年如一日的檢驗。它是如此完美,以致於空客從設計A320伊始就從未想過能在鋼索傳動上超過波音。
當時是,A300在世界各國的大型航司眼裡,不能算是必不可少吧,只能算是聊勝於無。全靠空客一張老臉到處去賣,才勉強讓A300的銷量不算過於悽慘。
因此,當空客嗅到世界民航市場上對於737和DC9客機以外的窄體機的巨大需求後,決心在其中為自己開闢出一條新賽道來。
空客320相對於737的巨大改變之一除了採用了不少複合材料,當然這一行為也使得空客320很容易遭雷劈,還有一個就是採用了電傳操縱。
雖說現如今協和式飛機已經因為巴黎大空難而走到了自己生命的終點,但是作為協和飛機的“精神傳人”,空客320完美地繼承了協和飛機的電傳操縱,其中又得到了來自法國幻影2000團隊的輔助,終於在鋼索傳動之外,在民航客機領域首創了電傳操縱的全新賽道。
當然了,協和飛機本身就是一個特例,不應該納入歸納範圍之中,當然了,即便是深究起來,協和飛機本身也與空客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因此,電傳操縱這一開創性的技術成為了空客扭轉頹勢的極其關鍵的拐點。
在這一操縱方式中,飛行員的操縱不再與飛機舵面直接相連,而是將飛行員的操縱指令化為電訊號,交由飛控電腦,再由電纜傳輸出去,驅動相應的液壓裝置,來控制飛機舵面。
一開始,空客320的飛控電腦採用的是英特爾的80286CPU,頻率不過區區10mHZ,執行記憶體才2.5mb,就是這麼一個現在看起來很粗糙的“核心”去掀翻了整個航空業,鑄就了與波音並立的巨型飛機制造商。
航空公司很吃空客這一套,即便是在試飛階段發生了一些“小”意外,但是這並不會讓航空公司對空客320失去耐心。別說英航和法航看待A320跟親兒子似的,自然是鼎力支援,就連波音親兒子美聯航都忍不住訂了幾架,屬於是挖了波音的牆角。
而且,因為去除了鋼索傳動,A320極大地減小了飛機的重量,採用複合材料也使得這一特點更加明顯。多出來的冗餘空間除了可以多加幾個放電刷,以免被雷劈得太厲害外,還能讓飛機根據航空公司的需求進行多樣化的改裝。
從小到大,有318,319,320和321,各種檔位任君選擇,航空公司那是如痴如醉啊,別提多喜歡了。
可是,徐蒼不喜歡!
空客將飛行的工作負擔減小了很大一部分,但是空客的電傳系統將飛行做成了類似於電子遊戲一樣的東西。
沒錯,在徐蒼看來,空客就是將飛行工作遊戲化了。
在大多數時候,空客因為其便利的操縱方式以及強大的計算機功能,能夠讓飛行員如魚得水。但是,在某些特殊情況下,波音的傳統傳動是可以救命的,而空客的電傳操縱則是會成為要命的刀子。
頭等艙中,夏疏月等徐蒼似乎睡熟了些,輕輕地給他繫上了安全帶。
儘管極其微弱,但是那均勻的呼吸聲持續性地傳入夏疏月耳中,這相比於千言萬語,更讓她感覺到安心。
或許,真如徐蒼所言,他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那顆手槍子彈直接射穿了肩部,子彈並沒有在身體裡翻滾,除了失血和疼痛,這樣產生的影響比其他情況要小很多了。
夏疏月安靜地坐在徐蒼的旁邊,在給徐蒼繫好安全帶後,她猶豫著要不要給徐蒼喝些水,即便是藉著並不那麼明顯的星光月輝,夏疏月依舊可以看見徐蒼那乾裂的嘴唇。
眼見徐蒼那蒼白無色的臉龐,夏疏月只感覺心中一陣疼痛。頂多再過十分鐘,徐蒼就必須再被叫醒,因為駕駛艙中,或者準確來說,整架飛機上的人都在指望他。
最後的進近和著陸依舊還是會讓徐蒼承擔。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可夏疏月並不希望徐蒼接受這份責任,他太辛苦了。
“再等一會兒吧。”夏疏月還是打消了給徐蒼喂水的念頭。
就在夏疏月有些胡思亂想的時刻,忽地,飛機猛地橫滾了一下,坡度極其明顯。如今,夏疏月也是有些飛行經驗的,這一下怕是要超過四十度了。
夏疏月心中不由掀起一絲埋怨:“幹什麼呢!?”
又不需要駕駛艙中的人幹什麼,僅僅是將飛機安定地飛到預定區域,然後讓徐蒼接手即可,這樣都做不到嗎?
徐蒼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狀態變化這麼大,將徐蒼驚醒了怎麼辦?
雖說看起來理查德·拜爾跟徐蒼私下關係不錯,但是夏疏月還是腹誹了幾句。
不過,剛才夏疏月坐下之後並沒有系安全帶,陡然的飛機狀態變化讓夏疏月其實有那麼一瞬間的失重。但是,夏疏月反應很快,第一時間抓住了扶手才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
想了下,夏疏月在飛機稍稍穩定後,也開始系自己的安全帶,同時瞄了一眼徐蒼的安全帶,並且心中慶幸她是先給徐蒼系安全帶的,這要是沒有給徐蒼系安全帶,那麼後果.
然而,有一件事讓夏疏月比較疑惑。那就是飛機在突然產生劇烈的坡度變化後,飛機並沒有改平,而是近乎保持了橫滾狀態。
“在轉彎嗎?”夏疏月暗忖著,可能是遇到什麼氣流了?
不過,回頭一想,事情好像又不是那麼簡單。在她剛才得到資訊中,飛機應該是正常往西邊直飛,此時,飛機都已經是緊急狀態了,就算後續通訊重新建立了,應該也不會指引飛機做大機動了。
“還是說遇到天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