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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筠聿並沒有在日本逗留，而是直接選擇了回國。

回國後的第一件事，他就去了晉安精神衛生中心。

江馥禎最近的狀況恢復很好，院方已經幾次打電話給溫筠聿，希望他能夠過去多看看自己的姐姐。

溫筠聿在精神病院的走廊裡，聽著醫生笑吟吟的在他耳邊徐徐的說著。

醫生說：“江小姐最近的狀態非常不錯，很配合我們，也很聽話，情緒波動狀態平穩，也不會再亂髮脾氣，亂扔東西了。”

溫筠聿點了點頭，帶著一身疲憊，步伐卻依舊沉穩從容。

兩個人走到江馥禎房間的門口，溫筠聿停住了腳步。

江馥禎房間的門開著，屋子裡一片花香。

溫筠聿一眼就看到了角落的桌子上都是鮮花，只是那些都不是什麼名貴的花，更像是園區裡摘下了的。

桌前的對面是一張單人床。

床上鋪著淡紫色的床單，很乾淨，那是江馥禎最喜歡的顏色。

江馥禎背對著門口，站在帶有鐵柵欄的視窗前，不知道看什麼正看得出神。

窗外的陽光灑進來，逆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整個人都散發一層淡淡的金色光。

她的頭髮很長，她不捨得剪去，這費了醫護人員不少的功夫。

因為江馥禎愛乾淨，所有，幾乎每天都有專人伺候為她洗頭。

當然，溫家不缺錢，就算僱個幾十個人照顧她，也是一句話的事。

溫筠聿看著這樣的江馥禎有些發呆。

還是院長在旁輕輕的提醒了一聲，溫筠聿這才邁開長腿走了進去。

溫筠聿從身後走近江馥禎，並在距離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許是江馥禎聽到了身後的聲響，語氣淡淡的說：“把藥放在桌上吧，我一會兒就吃。”

如此冷靜，如此淺淡的話語，讓溫筠聿彷彿一下回到了兒時。

那時候，他還不到十歲，江馥禎得了重感冒，卻還要起床給他做早飯時，溫筠聿就把感冒藥從錫箔紙裡摳出來，放在桌上，旁邊配著一杯水，衝著她忙碌的身影叫道：“姐，你該吃藥了。”

那個時候的江馥禎美的脫俗，像是帶著仙氣的仙子，衝著他說道：“就你呱噪，放在桌上吧，我一會兒就吃……”

思緒在倒退，而腳步卻已經近前。

溫筠聿伸出手，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肩上，說道：“姐，是我。”

江馥禎回過頭來，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打量著溫筠聿。

她的眼睛依舊很黑，帶著少有的天真，衝著溫筠聿笑。

她說：“你不用複習作業嗎？怎麼又來看我了……”

溫筠聿所有的情緒瞬間潰散，心中異常酸楚。

就算江馥禎認出他來，可記憶竟然還停留在他上高中時候，一開口就是監督他的學業。

可溫筠聿如今都已經三十好幾了，哪還會是那個鮮衣怒馬，讓姐姐為之自豪的少年了。

縱使是這樣，溫筠聿還是對著江馥禎笑著說道：“已經複習完了，我過來陪陪你，一會兒就回去了。”

果然，江馥禎聽了溫筠聿的話，笑了。

她點了點頭，伸出手，握住溫筠聿的大手，說：“走，我帶你出去看鴨子。”

溫筠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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