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一會兒,刁冉冉起身去洗手間。一個侍應生見她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連忙攔下她,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這位女士,一樓的衛生間正在改造,能不能請您移步二樓。”
她腳步一頓,點點頭,直接走上二樓。
二樓也是散臺居多,間或有幾個小一些的包房,因為沒有客人,此刻不免顯得有些空空蕩蕩。
刁冉冉辨認了一下方向,走進女洗手間。
因為周圍很安靜,她幾乎不費力氣地就聽見隔壁的男洗手間裡,有人在講話。那人似乎有些氣憤,所以音量越來越大,刁冉冉猶豫了一下,暫時沒有擰開水龍頭,就站在原地,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頭髮。
“沒有賒賬這種規矩,今天你賒,明天他賒,那我這個經理還要不要走了。每個月的工資還不夠給你們還賬的,”
惱怒的聲音傳來,刁冉冉一愣,立即辨認出來,這是會所經理的聲音。
上一次她和戰行川來這裡,就是這位經理接待的,她還隱約留有一些印象。
賒賬。有人來戰行川的地盤要求賒賬。
“別和我廢話,你就告訴他,不行,打折可以,打白條不行,”
那邊的語氣很是堅決。
“哈,他還打算拿他的身份來壓我嗎。別以為他那個副局長是什麼了不起的官銜,要不是戰行川上一次帶他過來談事情,我知道他是哪一位嗎。戰先生現在沒有求他的地方,他還想在這裡擺譜,他做夢,再說了,刁氏的賬目本來就有問題,只不過是用他的關係,找人舉報一下,再去核實一下,這點兒小事換個人也能做,又不是非他不可,他還真以為,扳倒刁家是他的功勞嗎。真是想得美”
經理坐在馬桶上,叉著雙腿,褲子堆在膝蓋上,表情得意地說道。
“嘭,”
不等他說完,面前的門顫了幾下,竟然被人從外面砸出來一個大窟窿。
他嚇得手一鬆,手機掉在地上。
“給你一分鐘,整理好衣服,從裡面出來。”
面前的女人臉罩冰霜,所說的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刁冉冉實在對於一個正在拉屎的男人不感興趣,所以,她說完之後,便退後兩步,走到一旁去了。腳邊是一個水桶,清潔工打掃用的,她剛剛就是用的這個東西把門砸破的。
不到一分鐘,嚇得臉色慘白的經理已經提好了褲子,走了過來。
“戰、戰太太您怎麼來了。”
他的聲音裡還帶著一絲討好,以及僥倖,萬一對方沒聽清楚自己剛才到底說了什麼呢。
“我要是不來,不就聽不見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了嗎。”
刁冉冉冷冽一笑,可是,她的笑容,讓人看一眼就不免遍體生寒。
經理頓時有些尷尬起來,腦子裡不停地回想著,自己剛才到底都說了什麼。但他剛才的情緒有些激動,所以此刻竟然記不太清楚。
她低頭,從包裡掏出來一小摞鈔票,兩萬塊,正正好好。她吃飯之前特地取出來的,本來想著隨身帶一些錢,所以刁冉冉習慣性地把現金分成兩萬一摞,用起來比較方便。
“兩萬塊,只是想和你聊聊。你辦公室在哪一層。我總不能和你一直站在男洗手間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