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薇伸出一隻手,將那幾張紙又重新翻過來,指著下方的落款,上面有蓋章和時間。
“昨天就拿到了,我猶豫了一整晚,要不要告訴你。我知道,要是我拿著這份報告給你,你一定會覺得我工於心計。可是,假如我不說,我又不想自己一直被人懷疑什麼。既然我怎麼做都不對,那我還不如讓自己活得痛快點,清白點。”
說完,她低下頭,眼眶微紅,泫然欲泣。
見她這副樣子,戰行川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麼。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又說道:“我明白你的心理,但是,睿睿必須和我一起生活,這一點毋庸置疑。就算你是他的親生母親,孩子的撫養權,我也不會讓給任何人的。”
虞幼薇猛地抬起頭,咬牙問道:“可是,你就忍心讓他這麼小就和我分開嗎,”
他反問道:“過去的三年裡,我無數次讓你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你都沒有一次答應我,難道這樣也是為了孩子好嗎,現在,睿睿已經三歲多了,別看他還小,可是並不笨,大人的事情,他其實很明白。他看得出來你不喜歡他,說實話,他也不喜歡你。既然這樣,就算我們兩個人不在一起,對他的傷害也不會很大”
戰行川伸出手,將親子鑑定的報告向前推了推,還給虞幼薇。
“我很感謝,你能夠忍耐著種種委屈的情緒,去做了這份親子鑑定。你剛剛也說過,我們已經認識十年了,你不再是十年前的你,我也不再是十年前的我。雖然我並不後悔十年前和你相識,相愛,但是,我們都回不去了。”
她愣愣地看著他,沒有想到,白字黑字寫得這麼清楚明白,居然還是不能喚回他的心,讓他改變決定。
“你真的被她迷住了嗎,你回答我,如果不是她的出現,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會像以前一樣。你現在說什麼回不去了的鬼話,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虞幼薇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一揮手,將戰行川面前的馬克杯揮落在地。
陶瓷杯摔在地上,發出一陣清脆響亮的聲音,惹得周圍的客人紛紛側目,服務生本想上前,但察覺到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詭異,猶豫著不敢過來。
“對不起。是我先招惹她,她沒有任何錯。我會彌補你,也要彌補她。這是我犯下的錯,我會承擔。”
戰行川一邊說著,一邊掏出錢夾,他從裡面又抽出了兩張紙幣,輕輕壓在桌上的花瓶下面,當做是賠償咖啡杯的費用。
他不想被其他人當成是怪物一樣打量著,只想快步離開這裡。
不料,虞幼薇見他掏出錢夾,她立即伸長手臂,從戰行川的手中將它搶了過來。
她見過,在錢夾的隔層裡,有著一張照片,是他和冉習習當年的婚紗照。
果然,一拉開隔層,虞幼薇立即看見了那張照片,她想也不想,直接抽出來,用力將它撕成了碎片,然後向著戰行川用力一揚。
“夠了。你太過分了。你還要我怎麼做,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仰望著你,努力跟上你的腳步。我去學習怎麼做生意,去學習怎麼和人應酬,就是想要能夠站在你的身邊,儘量不去拖你的後腿,更有資格有朝一日做戰家的女主人。那些對於你們來說,與生俱來的東西,唾手可得的東西,我卻要拼了命才能得到。難道這世界就這麼的不公平,我天生就是要受你們的嗎,”
她越說越憤怒,恨不得將桌上的東西全都砸碎。
見情形不對,隔壁的一對情侶已經起身要走,咖啡廳的服務生也紛紛走了過來,輕聲詢問道:“女士,請問有什麼能幫您的嗎,”
戰行川再也坐不住了,他拿起桌上的鑑定報告,壓低聲音,向虞幼薇低吼道:“你鬧夠了沒有,既然你這麼不爽,好,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律師,你把你的要求一條一條都說出來。”
聽了他的話,虞幼薇一下子收聲,她眼淚汪汪地凝視著他,嘴唇微微翕動:“你真的要做得這麼絕,我來找你,不是想要錢,我只是想要和你回到以前。”
她的可憐模樣兒令戰行川不由得心生憐憫,他向站在不遠處的服務生做了個手勢,示意他沒事。
“算了,我們別在外面吵吵鬧鬧了,丟人現眼。我送你回家,車鑰匙給我。”
他無奈地說道,暫時妥協。
遲疑了一下,虞幼薇還是收聲,乖乖地把鑰匙交到了戰行川的手上,和他一起走出咖啡廳。
兩個人沉默著走進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
她指了指自己停車的區域,戰行川沒有說話,一個人走在前面,虞幼薇只好跟在他的身後,加快腳步。
到了此時此刻,他還肯送她回家這是不是說明,事情也許還會有轉機,她不是十分確定,虞幼薇的心裡一陣七上八下的,異常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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