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的話,你別掛在心上……”
他嘆氣,顯然,喬瑞秋的出現,也令他感到萬分棘手。無論她肚子裡是不是真的有孩子,無論那孩子到底是不是喬言訥的,都是一枚不定時炸彈,讓這個搖搖欲墜的家庭,面臨更大的危機。
“我知道她也是為你好。其實,我和她的看法是一樣的,你不能再退讓了,你還看不出來嗎?喬言訥來了這一手,又拼命拉攏你的小叔,他就是想要執掌喬家。假如他能像你父親那樣,憑一己之力撐起這個家族,倒也罷了,那就給他。可他絕對不會那樣做的!他需要錢,他在國外的生意被套牢了,需要資金鍊去解套!我毫不懷疑,假如他拿到喬氏,他一定會先賣掉幾家公司去換錢。”
喬思捷也嚇了一跳,沒想到情況竟然會這麼糟糕。
“你、你怎麼知道的?”
他有些語塞,想不到,冉習習竟然比自己還了解喬言訥的情況。
她嘆氣:“別忘了,她和我老闆是合作關係,他們簽了五年的合同,這才過去三年。我跟在老闆身邊做事,就算再不願意關注,多少也會知道一些的……”
所以,冉習習知道喬言訥現在在資金方面的窘迫,而喬瑞秋不願意拿出個人資產來為他救急,於是攛掇他回國來,繼承喬氏。
只能說,喬凜的病危來得太及時了一些。
“我沒想到,言訥他……變了這麼多。”
喬思捷握緊雙拳,然後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近墨者黑。她是什麼人,我的體會最深了,即便是同床共枕的丈夫,她也不會完全坦白的,她永遠給自己留一條最好的後路。”
冉習習的眼睛裡閃爍著淚花,哽咽著出聲。
她恨她,卻又不能把她怎麼樣,於是愈發怨恨自己的體內和她流動著相同的血脈,此生都分不開,斷不了,永遠都分不開,斷不了。
上前一步,喬思捷伸出手,捧住冉習習的後腦,輕輕地把自己的額頭抵在了她的額頭上。
抬起另一隻手,他為她擦拭掉眼角的淚。
“我會照顧好你,還有睿睿的。”
許久以後,他忽然說了一句。
冉習習輕顫了一下,她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話的含義,無異於是在向她求婚。
他沒有提“愛”字,卻只是承諾照顧他們母子二人。
儘管如此,冉習習還是被嚇到了。
她急忙推開他的手,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冉習習神態倉皇地抹了抹眼睛,啞聲開口:“我、我要回去了!已經很晚了,睿睿整晚見不到我,一定很著急。”
誰知道,一向好脾氣的喬思捷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硬生生讓她留下。
“我不想讓你為難,其實我也不完全是因為錢,我只是覺得,既然我們在一起都不覺得難過,為什麼不試著做個伴呢?你說過,你接受不了律擎寰,是因為你的心理上還沒有做好準備。反正,我也不會……不會給你那麼大的壓力,不如你試試和我一起生活?”
他有些緊張似的,說話的時候,表情十分僵硬。
冉習習的臉一點點紅了,她明白他的意思,喬思捷的意思是說,他不會和她上|床,兩個人在一起,就像是老人一樣作伴而已。一來,他可以用這段婚姻來堵住家人的嘴,得到喬凜的遺產,二來,他也可以給她一個依靠,和她一起撫養孩子長大。三來,他不會強求和她履行夫妻義務,就像是形婚那樣。
“我先回去,你別送我了,你媽還等著你回去商量正事。”
她垂著頭,快步向前走。
喬夫人派人去找律師,說不定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到時候,還需要喬思捷拿主意,所以,冉習習想著,讓他趕快回去,自己打車走。
“沒什麼好商量的,我累了,不想再和自己的家人玩弄心術了,隨他們吧。”
剛說完,兩人的身後就傳來了第三個人的腳步聲。
“哥,怎麼不讓客人在家裡多坐一會兒,還早著呢,別急著走啊。”
喬言訥從暗處慢慢地走出來,一手插在褲袋裡,表情悠然,別有一番風流倜儻的味道,和幾年前別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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