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行川頓時明白過來,阮梵的死,雖然給羅正良帶來了十分巨大的打擊,可對他來說,能夠看著親生女兒長大,也不失為一種幸福。
他用女兒來勸說自己好好活下去,卻不料,那孩子又死了。
“本來,羅正良偷偷地也搬到了阮梵的老家,就住在她孃家的小區裡,還找了一份工作。結果三個月以前,小女孩發燒得很厲害,老人以為只是普通的發燒,沒太在意,哪知道後來發展成了嚴重的結核性腦膜炎,再加上小地方的醫療水平不佳,孩子的免疫力一向又差,所以就……”
她嘆了一口氣,這可憐的孩子剛出生不久就失去了親生母親,現在自己也離開了世界,實在令人唏噓。而且,無論阮梵這個女人再怎麼水性楊花,可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她還小,對大人之間的恩怨一無所知。
“所以,女兒的死,就是羅正良的應激源,導致他開始失控,跑回中海進行他的報復計劃。”
戰行川已經弄清楚了一些之前怎麼都想不通的細節,而且他更加擔心冉習習的安危,因為對於羅正良來說,他會把這兩個人的死都怪罪到她的頭上。
兩個人,兩個人……
他在心底默唸著,假如羅正良真的已經趨於走火入魔,那麼,他肯定不甘心只殺了冉習習,在他的計劃裡,應該有兩個人去死。
那麼,另一個人選,恐怕就是自己了。
他肯定還是會聯絡自己的,別忘了,那個令人感到無比噁心的快遞,其實就是一個訊號。
果不其然,和孔妙妙通話結束,放下手機沒多久,戰行川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發現是個陌生號碼,已經做到了心裡有數。
“我是戰行川。”
戰行川主動自報家門,節省時間。
然後,他便不再說話,而是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等待著。
幾秒鐘之後,那邊發出一陣冷笑:“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找你又是為了什麼事了。”
確定是他,戰行川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甚至有一種錯覺,這正在發生的一切,其實只是一個遊戲。只不過,輸的人需要付出的是失去生命的代價。
“真不好意思,雖然我猜到了你是誰,可我真的不明白你找我是為了什麼。你應該知道,每天想要見我的人,還的確不少,我總不可能知道他們每一個人的目的。”
他打了個哈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同時,戰行川朝身邊的人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不要發出聲音。車廂內十分安靜,車外的種種噪音也被隔絕在外,所以,電話那一端的羅正良也無法從周圍的環境裡推斷出來,他現在到底在哪裡。
說完,戰行川忍不住催促道:“有話不妨直說,我現在很忙,馬上還要去開會。”
一聽這話,羅正良似乎有些不信,他怔了一秒鐘,立即大聲咆哮道:“你還不知道嗎?你老婆在我手上!你居然還有心思開會!我給你半小時,你馬上到我這裡來!要是晚一分鐘,我就剁掉她一根手指!晚十分鐘,我就砍她一隻手掌!”
因為他的聲音極大,雙手被縛,躺在地上的冉習習終於幽幽轉醒。
撞車的一瞬間,她因為受到巨大的衝撞而暫時昏迷,後來,羅正良將她從車上拖下來的時候,因為擔心她會隨時醒過來,影響自己開車,所以用一塊沾了迷|藥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嘴,再把她丟上自己的車。
果然,在迷|藥的作用下,一直到了這裡,冉習習還沒醒。羅正良將她的兩隻手和兩隻腳分別綁起來,也不擔心她會逃跑,就把她扔在了一進門不遠處的地板上,然後自己去廚房燒水煮麵。等到填飽了肚子之後,他這才去聯絡戰行川,想要把他騙到這裡來,方便一起動手。
聽見聲音,冉習習下意識地想要坐起來。
緊接著,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兩隻手和兩隻腳全都被粗麻繩扎得死死的,只能保持著側躺在地上的姿勢,根本無法坐起來,更不要說站立或者逃跑了。
而且,嘴裡也塞著一團髒兮兮的抹布,冉習習隱約嗅到一股酸臭味道,幾乎快要吐出來。
她嗚咽了幾聲,艱難地打量著四周。
居然是一棟別墅,雖然空空蕩蕩,也髒得厲害,到處都是灰塵和蛛網,可冉習習還是能夠辨認出來,這的確是一幢很不錯的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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